真差劲,明明是自己的问题却把气出在别人身上。到底在搞什么?都不像是原本的自己了。
她闭上眼。
──琉璃长大后要作什么啊?
──我要跟妈咪一样变成一个很厉害的律师。
──你真的知道律师是什么吗?
──就是专门替好人打抱不平的正义使者啊。
爸爸很开心地笑了。
──没错!小琉璃好聪明!
──爸比也要赶快变成替大家主持公道的……的……
──法官啊。
──法光,不然就配不上妈咪了。
──我被嫌弃了……爸爸也是很认真在念书啊。
为什么越告诉自己别再去想,记忆就越是唱反调地清晰浮现?都已经是那么久远的事,再想也于事无补了。
一直以为他们是很伟大的人……为什么只为了自身的欲望伤害这么多人?
他们究竟是怎样的人,是抱持着何种想法勒索黑泽家?还有,他们可曾因此感到后悔?
搞不懂,大概也永远没机会弄懂了。
“小姐,怎么了?”
她回过神。草洼不知何时出现在前方,一脸关心,“怎么无精打采的样子?”
“叫我的名字就好。”风影闷闷地应道。
“是的。发生了什么事吗?”
她低下头、不知该作何反应。
“我不是要你解释什么……只是你的样子让人有点担心。”草洼倒也不再追问,“我正要到地下室练拳,要不要一起来活动活动筋骨?”
鬼祟躲在门外的阿乐悄悄朝里头察看。方才听说风影与草洼跑来道场,两个人打得激烈,饭吃到一半禁不住担心干脆跑下来探个究竟。
穿着运动服的风影大剌剌仰躺在软垫上喘气。浏海贴在汗湿的额头两颊,因激烈运动白皙的脸变得通红。
陪她练习的草洼则坐在一旁显得从容许多,只是举手用袖子拭去脸上的汗。
“体力果然是退步了很多……”
“与其说是退步,不如说你只是在运用蛮力出招。”
她不作声。
“因为心乱了的缘故。只要将思绪整理好,你的身手马上就能恢复水准。”
“……”
连自己的心都无法理解控制了,更别说要去理解他人。把那种想法舍弃吧。即使有血缘关系,他们对自己来说跟陌生人并没有两样。
她就这样躺着,望着道场的格状天花板,暗自希望自己的心能像那横竖的线条一样井然有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