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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参加葬礼(1 / 1)

我不喜欢黑色的东西,就像是不喜欢黑色的夜空暗淡无光,不喜欢给关了的电视,不喜欢因为没电都黑屏的手机,更不喜欢的是我穿在刚买来的黑礼服裙,站在镜子前看着有黑色如瀑布头发的自己,惨白无血色,眼神空洞无力,才发现,我连自己都开始厌恶自己。

我从前几天的噩梦中醒来,强迫着自己睁开眼睛去看清楚这个事实。我打开门,看见的是早已准备好的一切同样穿着黑色礼服的阿哲。这是我第一次看见阿哲穿着西装,有些瘦小的身体却还在坚强的托起沉重的西服,里面有些空洞得就像是灌满了让人发冷的风,这样的他却失去了往常的自在,失去了往常的笑容,和我对视着的眼睛也同样没有了往常的光彩,有的是一层淡淡的悲伤。

“走吧,要开始了。”阿哲有些生涩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伸出瘦瘦修长的手示意着我上车。今天,就连这车也是黑色的。

我坐上了车的后座,透过玻璃窗,眼前闪过的是一栋栋高大无情的大厦,往下看则是一颗颗茂密在风中摇摆着的树木,树叶翠绿得让我觉得太过刺眼。也许真是这绿色刺眼,眼眶变得发热,发热,硬生生的就挤出了两行泪水,顺着脸颊而下。

“小单,你怎么了。”阿哲赶忙拿出了纸,递给我,我没有接过,抬起手自己用手擦拭。

“没,只是眼睛进了沙子吧。”在车内还有沙子么?我们都知道这是我自欺欺人的借口。阿哲还是拿着纸在我脸上轻轻擦拭。我看不见阿哲的表情,更不敢去看他的脸。自从上次的事后,我就一直不敢跟阿哲联系,阿哲打电话给我我没勇气去接,我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口气,什么样的话语去跟阿哲说,心里变得有些愧疚占满。

一路上我们又开始了沉默,阿哲也一直看着窗外出神。车子在热闹的柏油路上奔驰而过,绕过了几条街,等候了几次的红绿灯,终于离开了这座繁华的城市,来到了荒凉无人的郊外。这是一片只有墓碑而荒芜花草的墓地,还有那些都穿着黑色礼物的人们。

还没下车就能够远远的听到各种人的吵杂,更多的则是低沉的哭泣声,男男女女混合在一起,就像是在演奏一曲悲伤的安宁曲。打开了车门,一阵阴冷的风吹动了我随意放下的发丝,这一冷却是吹进了我的心里。

下了车,就算是穿着鞋子却也能感觉到接触泥土的那种绵绵的感觉。形形**一起讨论的人多得就像是一群黑色的蚂蚁在左右爬动,密密麻麻得让人起鸡皮疙瘩。然而我在这密密麻麻之中,一眼就看到了不远处正站在墓地边上的小米。小米穿将头发盘了起来,露出雪白的脖子,银亮的耳钉正好镶在好看的耳垂上,远远一看,这是多么动人。只是眼里是满满的悲伤,还有谁都看不懂的感情。

“小单,林子龙在那边。”小米穿过人群来到了我的身前,指着前方的墓碑边说道。我明显的看到了小米已经通红的眼眶,这个小妮子,怕是哭了好长时间吧。

“嗯。”我轻声应到,挽着小米的走就像前走去。就算是过了这几天,对于上次的矛盾,我还是有些紧张得不敢面对林子龙。我的手不知不觉的就抓紧了小米的手,越抓越紧。“好痛,小单。”小米咬着唇,滴着眉毛吃痛的说道。

“对不起,小米。”我赶紧送了手,深吸一口气。

等我走到墓碑跟前,看到的是站在那里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亲人失声痛哭的林子龙。我记忆中的他一直是嬉笑着和我打骂的那个人,而如今,物是人非,我看到的却只能是谁也不了解的他。紧闭的双唇在这闷热的夏季却显得很干燥,原本白皙的皮肤在这一片黑压压中显露出的是更加的苍白,双眼早已没有了神色,看着冰冷的墓碑出神。我不敢上前呜打扰此刻的他,我怕会将他惊扰,也许他还在自己的世界里,而他的那是世界,所有的都还是好好的。

随着一次次的礼仪过去,终于等到了我们朋友鞠躬。我和小米一同上前,站在了墓碑前面,看着墓碑上一张中年显年轻有些严肃却又不失慈祥的脸,就算是照片,也会让我们想起那时去林子龙家里玩耍,遇见的林伯伯是那么的慈祥。想起这一切,似乎又回到了那个时候。

“小单,别发呆了。”小米轻轻推了推我,将我从回忆中拉回,我有些不好意思的像照片里的林伯伯鞠了个躬,将手中准备好的花放在了墓碑前面,低着头退出了人群。

站在人群边,看着这阴沉的气氛,一阵阵吹来的阴风让我忍不住搓搓露出的手臂。小米往我身上靠了靠,似乎有些累的将头靠在了我的肩膀上。我轻轻抚摸着她有些瘦削的背,衣裙单薄的让我感觉到了她后背的一丝温热,也感觉到了小米颤抖的身体更显得她的弱小。想安慰的话却哽在了喉咙,迟迟说不出。

“都是你。”

“啪。”

一记清脆的声音让在场的人都愣在那里,似乎还在等待着什么后续,可是却什么也没在发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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