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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⑷章 〖帮派〗(3 / 3)

“为什么?我死,但我要知道原因。”方十七在恐慌过后,是死亡前的平静,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心里会在这一瞬间变得一片平和,仿佛躺在木板上的那个人不是他自己,他只是飘在空中,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冷冷的看着这一切。

“原因?!”白皮晃了晃脑袋,手中的骨骼噼里啪啦的响动着,重重的一拳轰在方十七的肚子上,方十七吐出一口夹杂着血丝的酸水。

“这就是原因!”白皮高举着拳头嚣张的宣告道。

“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一百多号嗓子发出惊天动地的吼叫,监狱为之颤栗。

这里仿佛正在举行一个仪式,方十七作为祭祀品被推上了祭台,等待着命运的审判,然后将他的肉体、他的灵魂将彻底奉献给地狱中的魔鬼。

“他是个疯子,他做事没有理由,不过我却有我的理由。”阎王是地狱的审判官,此刻在人间也有这么个阎王,因为他的长相、因为他的狠辣、因为他掌握着无数人性命的权利,所以他叫阎王。

阎王的手很粗糙,布满了老茧,他的手从方十七的头渐渐摸至方十七的脚,仿佛在摸一只家里养的波斯猫。

“你很有胆色。”阎王笑了笑,不过那笑容却比哭更加难看,只不过对方十七来说,一切的喜怒哀乐在这一刻都失去了意义,他只是看着阎王,就这么直直的看着他。

阎王不自觉的避开了方十七的眼光,用一种带着惋惜和调侃的声调对白皮说道:“这个孩子的命我要了。”

“什么?不行,他的命是我的!”白皮摇了摇头,皮笑肉不笑的看着阎王。

一百多号囚犯在这一刻迅速分成了两拨,气氛也在这瞬间紧张了起来。

方十七看着面前的情景,心里生出许多奇怪的想法,看见了许多别人看不见的东西,面前这两个人仿佛就是世界上两个可笑的小丑,为了一些莫名其妙的理由而杀人,为了某些莫名其妙的理由而又互相仇恨,在他们空壳的身体里,没有灵魂,那里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他们是没有念想的人,或者说他们是没有念想的鬼。

整件事情的结局如同方十七的经历一般——莫名其妙。方十七没死,没少一只手,一只脚,白皮和阎王之间却发生了一场大规模的械斗,整整一百号囚犯互相撕扯着,互相殴打着,互相发泄着,然后躺下,然后闭上了眼,然后成为了祭祀的替代者。

“走吧,这两只愚蠢的疯狗。”目睹着这一切的龙伍笑了,因为他知道,三足鼎立的局面在这一天因为方十七而彻底打破,而他龙伍则成了最后的受益者,成了最后统一局面的新皇帝。

“老森,去吧,现在该你收拾残局了。”十四号监狱玻璃窗前的教父也笑了,将杯中的波尔多一饮而尽,他也是这场动乱的最终受益者,没想到一场出呼意料的意外替他除掉了两双暗中紧盯着自己的眼睛。

胖子方德森屁颠屁颠的离开了,教父如同一个优雅的思考家,躺在卧椅上,骨节规律的敲打着椅面,沉思着:这小子真是个意外的创造者!想到这,自己不由笑了笑,缓缓的闭上了眼。

这一天,监狱里少了四十二个空位,多了四十二条亡灵,没人会记得他们!

这一天,白皮、阎王的势力大大削减,他们的势力逐步被龙伍蚕食,原本有三个老大的十七街监狱从此将只剩一个老大,老大的名字叫——龙伍。

这一天,方十七又经历了一次死亡的洗礼,在被王德森救下后,他双眼一黑,进入了连自己也不知什么时候会醒过来的昏迷。

这一天,将这场意外作为对方十七考验的教父终于认可了方十七,将他完整的列入了自己的计划当中。

这一日,夕阳落下山头,一切闹剧就此谢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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