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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⑹章 〖枪决〗(2 / 2)

十七街的人们停驻下步伐,漠然的看着那道高墙,尽管他们看不到高墙后面的黑暗,十七街监狱内的囚犯们停下了喧嚣,静静凝听的钟音,尽管那种带着死亡气息的节奏会让他们感到窒息。

龙伍笑了,白皮笑了,阎王笑了,之前三人所有的恩怨仇恨随着这一声钟响烟消云散。

因为他们知道,这钟是丧钟,每响一次,便会死一个人。

而这次,这个人的死换来的是他们三个人的生。

“终于结束了。”三人同时叹了口气,在三个房间内,仿佛是约定好的一般。

方十七此刻是麻木的,麻木的没有任何知觉,任由狱卒带着教父带着自己走出了十四号囚房,走向通往死亡的幽暗。

囚犯们是奇怪的,紧张的,带着纷杂的情绪看着十四号囚室的牢门大大打开,被换上蓝白间条囚服的教父带着平静的微笑着从里面昂首走了出来。

原来,他就是那个传说中的“神”,原来,“神”也是人。

这是方十七第一次看见监狱的断头台,在他的想象中,那里应该是一处充满血液、充满怨恨、充满着自己想之不尽恐怖色彩的所在。

但自己现在站在这里,却惊讶的发觉,这里是如此干净,干净的让人不忍心用那妖异的红用泼墨般的形式破坏掉这里被赋予的静的色彩。

“怎么?和你想象的不同?”教父笑着,似乎即将死去的那个人不是他自己。

方十七点点头,又摇摇头,不管如何,这里终究是法场,一个即将处决自己大哥的鬼地方。

王德森来了,照道理这种时候他是不会来的,但死的人是教父,所以,道理便被更改了,于是,他来了。

“为什么我会在这个地方?”当看到姗姗而来的王德森时,方十七才突然意识到这个几乎被自己忽视的问题。

“因为在我临死前,要你替我做一件事。”教父依旧笑着,那份笑容里包含着方十七看不明白的东西,那种东西叫——新生。

“什么事?”方十七话刚出口,便看见一件极为熟悉的东西,那种东西会勾起心中一些曾经极力隐瞒的回忆,痛苦的、酸涩的、失落的回忆。

那是一把枪,一把通体黝黑的手枪,递给方十七枪的手是双肥胖的手,是属于监狱长王德森的手。

方十七的眸子里透露的惊恐,他不敢接枪,他浑身颤抖着,从没有过的惧意席卷着他的身体。

一双温暖的手抚上了方十七的脸,那双手逐渐下移,接过王德森的枪,放到了方十七手中。

“大哥……”方十七盯着这双手的主人,面眼的不可置信。

“你我兄弟能在十七街监狱认识是种缘分,所以,我不希望死在别人手中,若你来枪决我,我会好受一些。”教父说的很平淡,如同在向方十七讲述一个故事。

“我……我……”方十七违逆了教父的意愿,将枪推还给了教父。

于是在监狱,在刑场,出现了这么一出好笑的事情,两个囚犯互相退让着手枪,手枪每一次的易主,负责枪决的那几个侩子手都会不自觉的打一个寒战。

“这是你大哥的最后一个请求,你不因该拒绝他。”胖子王德森开了口,眼中包含着对于方十七懦弱的一丝不屑,他十二万分的奇怪为什么教父会在最后的时候选上这个孩子,这个看起来平常,平常得近乎懦弱的孩子。

不过教父做事总有着他的理由,王德森猜不透,索性便不猜了。

“可是……可是我下不了手……”

“你下不了手,你便成不了人,你将永远是个鬼,活在这个阴森的监狱当中的鬼。”教父的话透露着一丝严厉,一丝临终之前的恳求,甚至近乎于一种强硬的命令。

“别逼我……别逼我……”拿枪的手是颤抖的,手心手背手缝全是汗,汗代表着紧张代表着激动,代表着此刻那超乎寻常数倍的不规则的跳动。

枪终究响了,响的是那么嘹亮、高亢,传达进了十七街监狱的每一个角落。

有些人一直提起的心终于落了下去,这声枪响代表着某种时代的结束,完成任务的他们可以安乐的舒坦的回到他们曾经的地方,得到属于他们的荣誉、地位、金钱、美女。

方十七只觉得天和地在不断旋转着,十七街的监狱变的如此陌生,我要离开这里,是的,离开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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