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女的。长发分垂在两侧,只留中间一条窄窄的缝隙,露出了一个小巧的鼻子。
面对我的询问,刘仪明没有丝毫的反应,仍旧在低头专心作画。
我原本是要回到房间里面的,但是看到这张画之后,却突然间挪动不开步子了。不知为何,我总是觉得这画上的人我真的是认识的,但确实喊不出她的名字。
正在此时,刘仪明猛地抬起头,冲着我大吼了一声,“滚开——”
我被吓得一个激灵,正想反击,但是又害怕引起他的激动情绪,便深吸了口气,强忍了下来。而刘仪明却对着摆满人偶的展柜画的是不亦乐乎,仿佛画纸上的这个人就站在展柜前面,抬头看人,低头作画。
“喂,老兄,你画的好漂亮啊……”我蹲在他的身边,尽量声色平和,“这人在哪?”我指着画纸。刘仪明微微一笑,嘴角慢慢地上扬,一脸得意,“呶,她就在前面啊,她很美,是不是啊?”
我顺着他的目光往前看了去,在这展架的面前却空无一物。但是刘仪明的状态却让我觉得,那里仿佛真有一人。
想了想,我还是觉得赶紧离开吧,毕竟这个人的“被迫害妄想症”可是不轻。
正在我转身离开的时候,却看到一楼桑巴的房间里面仍旧是亮着灯的。
我前脚已然踏上了楼梯,但是看到这灯光,却又退了回来,竟然不由自主地朝着桑巴的房间走了过去。
站在门口,我看到他坐在了办公桌上面,在专心致志地给一个人偶画着眉眼。
“你来了……”桑巴抬头,示意我进来,“我喜欢在晚上工作,很安静。”
他的书桌上摆放着已经做好的人偶,而桌子一旁地板上,却是一堆人偶残骸。
“这些都是失败的东西。”桑巴淡淡地说着,“没有成型的人偶,是没有灵魂的,假使不合我意,倒不如趁早丢弃!”他说着便一把把手中的人偶给丢到一边。
我在桌子上面看到了一个人偶,一袭白衣,一头乌黑的长发分垂在两侧,只露出一个精巧的鼻子,我屏住了呼吸,这竟然和刚刚刘仪明画中所描一模一样。
“这是……”我将手慢慢地伸向了这只人偶,有些想扒开她两侧的黑发看看她脸颊的冲动。
但是桑巴挡住我,“你在干嘛?”他微笑着说,“你想碰她,经过她同意了吗?”
我一脸尴尬,慢慢地收回了手,说了句,“不好意思,对不起。”
“没事儿,你去睡觉吧……”桑巴说着挥了挥手,我点了点头,便离开了。
“你一牵我舞如飞,你一引我懂进退。苦乐都跟随,举手投足不违背。将谦卑温柔成绝对……”当我走出屋子的时候,却听到身后又传来一句哀怨的唱词。
回到房间之后,钱川字赶紧问我,“有没有什么新发现?”
我摇了摇头,“继续观望,现在还没有任何实质性的发现。”
钱川字握紧了拳头,照着床帮上就是一下,“要我说,就应该把那个侏儒弄死,如果不告诉我们王莞晴的下落,就一把火点了这里。”
我抬眼看着他,“你说什么胡话?你能保证王莞晴的安全吗?再者说,幕后人的巫蛊之术这么厉害,如是惹急了对方,咱们还能安全地走出去吗?”
“那你说怎么办?”钱川字目眦欲裂,“我们就要在这里一直等下去吗?我做不到……”他说着照着墙壁踢了一脚,把高涵东也惊醒了。
“怎么了?”高涵东睡眼惺忪,“大半夜的,发什么神经。”
“他妈的,都是你……”钱川字猛地跑向了高涵东,一把扯住了他的衣领,“如果不是你侄子沾染到那该死的虺蛇蛊,我们也不会来到这里。”
“你他妈放屁,干老子什么事儿,我可不惯你!”高涵东说着便跟钱川字厮打在了一起。
“行了!”都给我住手,我一时心急,只觉得一团气体在密户当中蓄积,随后四肢百骸都充满了力量,猛地发力,我将二人分开。
但高涵东和钱川字都余怒未熄,纷纷叫嚣着要将对方的脑袋打爆。
“都冷静点,你们不觉得,别人希望我们这样子吗?”我轻声问到,“你们不觉得有一双眼睛一直都在盯着我们吗?在这个人偶之家里,我们一切都在他的掌控和监视之中,一言一行,一举一动。他了若指掌,甚至我们在这里打斗,他却在台下看得热闹,我们就像是一个个任人摆布的人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