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体
首页

第42章(1 / 2)

那游戏厅离得不远,开车也就十来分钟不到,胖子打电话告诉她老婆跟婷婷先玩着,玩完了给他打电话,我俩这就出发了。

我带胖子去的这家电玩城所处的位置也在繁华地带,而儿童乐园这附近也是繁华地带,准确的说那游戏厅和这儿童乐园其实在一个商圈之内。因为总想试试这英菲尼迪的感觉,所以我开着胖子的新车,载着胖子就往那游戏厅去。结果路上遇到警察叔叔外出公干,就听后面警用喇叭嘟嘟直响,警察叔叔用警用喇叭让我们让一让,耽误了公干可不大好。大连口音很对R这个声母的发音不准确,不翘舌。那“让一让,让一让”,喊出来听上去其实是“漾一漾,漾一漾”,整的跟歌颂水波荡漾的流行歌曲一样。半分钟前感觉还挺远,瞬间就来到我车后,就听警察叔叔对我车屁股喊“往左漾一漾!漾一漾!”当时我有些凌乱,没过脑子就往右打了方向盘,结果打到一半,后面警察叔叔的大喇叭立刻纠正了我的错误:叫你往左,往左!

于是,往左让了出去,于是后面的车队呼啸而过,开头一辆军牌陆地巡洋舰--那车好像改叫什么兰德酷路泽,听起来像个妖怪名,一点也没以前的霸气。还有什么凌志改成雷克萨斯,在我看来也是个败笔,凌云壮志,一下变成了立刻杀死,什么玩意儿,不知道他们怎么想的。

那头车开路,几辆军牌考斯特紧紧跟随,仿佛激流中猛进的快艇,分开车流,很快绝尘而去,我看见那考斯特就想去东莞的那辆。胖子估计也没忘,看那车队的背影念叨了一句:真牛逼啊。

游戏厅地处属于繁华地带的边角旮旯,玩的是大隐隐于市。那游戏厅门头挂的招牌从据我所知装上去就没换过,风吹日晒的都褪色了,喷绘布的一角已经脱离了白钢框的束缚,耷拉了下来,乍一看好像是个破败的、已经挂出了“亏本放血大甩卖”的店铺。即使仔细看也要分辨一下才能看清那招牌上的字,不过这不起眼的外表下,却是每天几万几十万资金的进出。这游戏厅里面机器多人也多,热闹。这场子开了很久了,幕后老板是谁不知道,平时出现在场子里被称作老板的不是一个外表凶狠但语气唯唯诺诺的中年人就是一个一口浓重大连口音的胖女人。我发现这类游戏厅名字都差不多一样恶俗,一般都是带个利、宝或者隆字的。

和传统游戏厅一样,这个游戏厅进门处摆了一些赛车和跳舞机之类的机器,还有一个投篮机,一样也是没人玩。进到里面要拐进另一个门,才是真正的热闹之地,我记得有一次我来这玩,里面人特别多,那八连线的森林舞会已经坐满了人,后面还围着一圈观众。我也排不上,就打算出来玩一会儿赛车打发时间。结果跟柜台买游戏币,柜台的胖女人奇怪地看了看我:那赛车不能玩了,方向盘都坏了……

估计游戏厅也考虑到,领导来视察肯定不能亲自上去玩一把赛车,人家都是玩真车的,所以坏了就坏了吧,反正表面看起来也分不出坏了。

这个游戏厅的收钱形式是卖卡,在外面柜台买卡,然后到里面换分,尽管跟直接拿钱换分差不多,但是人的观念有时很奇特:按次收费的就是小姐;包月的就是二奶;没有收费细则或者不仅收费还要花精力陪时间的就是小三;花钱、花精力还得彼此照顾一辈子的就是夫妻。收费方式不同,还真就让人感觉不同。

这天坐柜台的是那个面貌凶狠但语气唯唯诺诺的中年人。这个中年人脸颊有个伤疤,一笑的时候鼻翼就会显现出狰狞的,刀削般的线条。一副黑社会模样,可是长成这么个模样的人却说话唯唯诺诺,语气分外平和,跟你说话就好像求领导办事的老百姓,真是叫人感到很是奇怪。

我买了一千的分,胖子买了三千。其实我去澳门之前来这个地方每次都是一百二百,而且还能耐心地观察机器的吃吐分周期。现在不行了,总觉得玩机器就是个娱乐,进进出出一两千太小,观察周期也没什么用。而且更让我觉得有些难以理解的是,我时不时地会感觉玩这个无聊,真无聊,总玩也没意思,但是还是动不动就去玩!真是要了亲命了。

游戏厅里面的房间也挺大,大概接近二百平,中间摆着三台打渔机,还有飞禽走兽和一个水果轮盘,里面靠墙是一台八连线的森林舞会。一进里屋,尽管开着空调不太热,但主要是那烟味实在受不了,缭绕的烟雾看上去就跟进了毒气室似的,呼吸时候鼻子里面都有灼烧的感觉,在里面呆久了再出来心脏都难受,就像抽烟抽多了那种感觉,好像心跳都使不上劲,胸闷得紧。即使不久留,就几分钟,你的衣服和头发里也会留着一股夹杂着汗脚和二手烟怪味的恶臭,直到下次洗澡,否则无法去除。好像刺鼻的气味总是比好闻的气味更容易保留,比如地铁车厢里的韭菜盒子就可以秒杀任何名贵香水,在游戏厅就更不用说了,估计把抹香鲸的胃放在那,也就能顶十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