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向左大喊道:“文谦,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死跟二号走资派!好啊,来人把文谦手脚全绑起来!”
马上来了四名红卫兵抓住泽元双手双脚,捆了结实,另一个红卫兵则把一根绳子穿过天花板的吊环,把其中一头系在脚边的绳子上。
“让他尝尝大头朝下的滋味!”钟向左阴阳怪气说道。
“钟向左,你们滥用私刑,可是犯法的。要文斗,不要武斗!”泽元抗议道。
“文大书记,少来你那套要文斗,不要武斗。老子今天倒吊起来斗!哈哈,哈哈。”钟向左万分得意,狂笑道,“今天,你就尝尝倒吊起来的好味道。”
他们拉起绳子,泽元头朝地脚朝天被吊起来了。
“让他倒吊一个小时,就会清醒了!”钟向左带着人一走了之。
吊起那一瞬间,泽元头部充血,马上昏了过去,没多久脑袋仿佛炸开了,很快就没了知觉。
过了一个小时,钟向左带人回来了,得意地说道:“文大书记,清醒了吧。”
泽元双眼紧闭,没有声音。
“放下来,老子要问话!”钟向左吩咐道。
红卫兵七手八脚放下泽元,泽元仍然没反应。他们泼了盆凉水,依旧一动不动。
有一个伸手到鼻孔前试了试,“钟常委,没气了!”
“装死!”钟向左有些心虚了,也用手试了试,确实没气了。他忙用手按住泽元颈动脉,颈动脉也没有脉搏了。
“完啦,真死了!”钟向左心中大惊,但是他强作镇静,没言语。
一个红卫兵说:“咋办?钟常委,他可是中央委员,北京知道了,咋办?”
“慌什么!中央委员算个屁!就算国家主席死啦!又有啥子了不起的。旗手说啦,坏人打好人,犯罪;好人打好人;误会;好人打坏人,活该!文谦是特务、走资派,死了,活该!”钟向左是‘半夜吹口哨过坟茔地--给自己壮胆’。
他对面前几个红卫兵说:“你们记好了,是文谦自杀身亡的!记住了,自杀身亡!”
“是,是,”几个红卫兵胆怯了,拔脚溜了。
钟向左见他们都溜了,也溜了。
出了地下室,他到楼上找到陈伟才,商量如何办。
陈伟才心中一惊,也没辙了,说:“快,到总部去,召开常委会,制定个万全之策。”
他俩匆匆赶到联合总部找到宗丽丽。
因为文谦关系,宗丽丽一直回避不参与,只坐镇总部当她的总指挥。一听泽元死了的消息,她的头一下变成斗大,全然没了主意。
“咱们开个常委会,商量个办法出来,好吗?”陈伟才请求道。
“不行,这件事知道的范围越小越好,保密才好办事。”宗丽丽立即表示反对,“找老刘,他有办法。”
老刘此时正和情妇在床上呢。老刘五十多岁了,老婆是个农村妇女,土,令他很不满意。虽然老刘想离了她,但是儿女都大了,坚决不准父母离婚,他也无可奈何。自从当上造反司令之后,他看上了厂里一个四十岁的娘们。那娘们的男人本是厂里工程师,五七年被定成右派,送到北大荒劳改去了。他于是乘虚而入,霸占了她。
老刘抓起电话,一听,说道:“什么大了不起的事儿,就说他畏罪自杀就行了,今晚在全市贴满大标语,明天在全市广播他自杀身亡。舆论造出去。真相没人会知道的。”
放下电话之后老刘继续骑在情妇身上之前的运动。
宗丽丽一听,说:“对呀,只要把声势造出去,谎言也会变真理!”
钟向左刚才也是一时懵了,没了主意。这时他的坏水一下子冒出来了:“对了,总指挥,咱们马上造声势、造舆论,让全市人都知道,文谦是特务、是二号走资派的保皇派、走狗,是老走资派,他自知罪孽深重畏罪自杀的。为了不走漏消息,我建议咱们把他的小老婆林岚、大老婆罗兆琪统统抓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