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大哥,我只听说高家湾有哥有弟,就是不知道自己该排老几。”泽武笑道。
肖玉儿见这兄弟俩见面之后十分亲热,便拉了焕成一下,示意他到后面睡屋说话。焕成起身随她去了睡屋。
一进屋肖玉儿问焕成:“你叫泽元来干啥?”
焕成说:“泽元要去北京读书,我想让他认认你们,将来也好照顾你们呀。”
“哼,你的心思我明白,你这是逼我到高家湾!让汪秀儿和我天天晚上侍候你!”肖玉儿抱住焕成颈项,“亲亲我!”
焕成亲了她一下,说:“天天侍候我不好吗?总比一个月只睡三、五天好吧。”
“不,要我去高家湾,你得天天和我睡!”
“那汪秀儿咋办?”
“这个……这个……”肖玉儿沉思了片刻,“和她睡十天,和我睡二十天。”
“你呀。”焕成无可奈何抱着肖玉儿的腰,又亲了亲她,“这么说,你答应回高家湾啦?”
“嗯。”终于肖玉儿吐口了。因为儿子大了,女儿也有了婆家,自己一个人实在有些孤单,有些离不开丈夫了。
忽然门外传来泽元的声音:“伯伯,咱们啥时间去马先生那儿?”
焕成答道:“明天去吧。明天是星期天,马先生不上课的。”
“好嘞。”泽元答应道。
第二天泽元带着焕成到了马敬孙的住处。马先生见到泽元有些惊讶:“咦,你还没有走呀。我以为你早去外地上大学呢。”
泽元详细讲述了去年中秋前雷家大院发生的事情。
马先生听罢,竖起大拇指:“泽元,你真是个有胆有识的侠义之士,为民除害,伸张正义,做得对!太好啦。”
“先生,学生不敢当,不敢当。”泽元怕冷落了父亲,忙介绍道,“这是我的父亲,不放心我出远门,特意送我来重庆,求马先生指点一二。”
“老人家好,敝人马敬孙有礼了。”马先生立刻拱手作揖,向焕成问安。
“先生好,久仰先生大名。”焕成忙还礼问好,“犬子不才,多亏先生培养。”
其实两人年龄相差不大,不过焕成看上去要苍老许多。由于整天奔波,风吹日晒面目黢黑,额头眼角的皱纹如沟如壑,显得格外苍老。穿家织布短衣,腰间扎一条黑布带,打着黑色绑腿,头上缠着黑布包头,脚下是云头老布鞋,完全是山民打扮。
焕成真心真意地说道:“泽元有马先生栽培,那真是三生有幸,我们当父母的自己也是感激万分。”
“哪里,哪里,都是泽元自己努力的结果。”马先生给焕成倒水沏茶,说道。
三人围坐在书桌前,马先生问泽元:“你决定去北京读书?”
“是的,马先生,今年我看报纸知道,北京的大学生们为了反对列强瓜分中国,举行学潮敦促政府不要签‘巴黎和约’,反对出卖山东。而且北京大学有许多进步的老师和学生们一齐发行出版了《新青年》……”泽元侃侃说道。
“哟,这些你在乡下咋会知道的?”马先生十分惊奇。他也只是从报上得到的消息,才知道北京发生的惊天大事。
“都我父亲经常来重庆,给我带回来的报纸杂志的。”泽元很自豪自己有这么一个开通的父亲。
“老先生真是个开通的老先生呀。”马先生夸道,在当时很少有人支持儿女学习新潮事物。
“实在惭愧,我们老啦,不及这些小辈思想开通。只能帮个小忙。马先生,我们知道在北京读书得花很多银钱,就给泽元备下了一千大洋,兑成银票,让他带着。为了路上开销,我们还给他八十块大洋随身带着路上用。先生,你看这样行吗?”焕成实话实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