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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江津改制(1 / 3)

夜宴后,众人移到城西的校场,时至月中,皎月当空,将四下里映照得仿佛水洗过一般明澈。不知道谁将易华熙与越明伦在此比试的消息传出去,校场内外挤挤挨挨的都是人头。大都是今夜不守值的将勇,还有各位大人的随从。

易行之眉头微蹙,他适才在席间告诫过华熙,要知收敛,看到校场上的情形,心知华熙心高气傲,只怕不会暗中相让,正暗自担忧,听见邵海棠在一旁问徐汝愚:“大人,看步战,还是马战?”

徐汝愚身子微微后仰,微微沉吟:“马战。”

易行之暗道:马战更重气势,华熙的修为本就比越明伦略高一筹,这些年来又统江津兵马,历经的战事,比越明伦多得多,大人让华熙与越明伦马上比斗,不是偏帮华熙吗?心里不解,住在那里不言语,华熙与越明伦各自策马从两端驰入校场,月光下,连骏马喷吐的白息也可以清晰看见。

易华熙手持铸鳞短刃枪,枪首斜指地下,心神浸入其中,长期杀戮中获得的杀气,随着气机的提升,不断的弥漫开来,阴凝凝的,在月光下,竟让最近的人无端端的感觉到一股寒意。

越明伦眉尖刃横在身前,在骏马踏入校场的一刻,浑身上来变成一团火,一团燎的火,在似慢还疾的逼近中,一点点的燃烧自己,精钢所铸的刃尖泛起微红的光芒,撩向易华熙的左胁。

易华熙右手微张,短刃枪兀的一弯,圆弧枪柄所蓄之势激荡,一股丹劲脱出枪身,直扑越明伦军出的刀芒,枪首直钻其腹下。越明伦将长枪让过,眉尖刃却与易华熙所发出的丹劲击在一处,浑身一震,看似煞人的攻势就这样给封住了。双马错身而过,易华熙左臂微分,一道黑色闪电从臂下钻出,头也不回,便朝越明伦后背袭去。越明伦丝毫不顾,侧转,眉尖刃似活物一般缠住枪身,叮叮当当敲击不止,竟是攻速太快,看上去像绳索缠住长枪,用绵击化解易华熙钻背一击。

易华熙稍胜一筹,但是越明伦工夫小巧,眉尖刃出没诡艳,将易华熙的长枪威力限制在最低,虽说每一击反震让他气血翻涌,却维持不败,校场边的众人看得精彩绝伦,大声喝彩。

易行之原以为华熙修为要胜越明伦一筹,马上比斗,取胜会更简单一些,想不到越明伦实力不凡,胜在小巧多变,这场比斗一时还停不了,侧头去瞅徐汝愚、越斐雪。

越斐雪说道:“还是明伦历练不足。”

徐汝愚微微一笑:“既然没分出胜败,就算和局收场。”

两人声音不大,校场上比斗的两人却听得清清楚楚,两马错过,就没有回马再战,各自己驰到校场边缘,将马、兵器交给小校,拾阶走到台上来向众人行礼。

越明伦眉头微扬,似藏着些许的不服气,易行之也觉得奇怪,两人在场上,明明没分出胜负,越斐雪为何先替越明伦认输,徐汝愚却也颇为认同这个结果?诚实,华熙的修为要略高过越明伦,但不是说比斗时会一定取胜。

越斐雪白眉翘了翘,笑道:“你以为我会偏帮外人?两军对阵,千军万马之中,难容你使这些小巧工夫,败就败了,又不什么丢人的事。”

赵明伦站在看台边缘思索越斐雪话中的意思,易华熙站在众人面前,目光禁不住飘向水如影。徐汝愚想起当年在淮水上的那段日子,心生感慨,倒是易封尘在后面小声咳嗽,让一些人尴尬。水如影起身告退,众人也随后离开,易氏父子留在最后,易行之拍了拍额头,叫了一声:“我明白了。”

“明白什么?”易封尘回头看了行之一眼,怪他大呼小叫。

“明白越尊与大人为什么判华熙胜?”

“华熙实力确实要比越明伦高一筹,再比下去,越明伦还是要败……”易行坚在一旁说。

“话不能这么说,华熙实力略胜越明伦,越尊与大人不会看不出来,校场比斗,影响胜负的因素众多,怎么能一眼就轻定胜负?我看继续比下去,越明伦也不是没有取胜的机会。我手里不行,眼力还是有的,华熙,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确实,越氏以观雪刀名闻天下,不过绵击寸劲之术,也是天下无双,越明伦实力确实不弱,只是……”易华熙疑惑的说,“明明是校场比斗,越斐雪却扯到战场上去。”

“越尊是说越明伦的小巧工夫在战场讨不到便宜,大人明里让华熙与越明伦校场比斗,实质是选将……”

“选将?”易封尘心里想了一会儿,确有这种可能,不过话不能从他们嘴里宣扬出去,免得江宁以为他们开口要官。易行之以为这次被召到博陵要议四万江津兵整编的事,在博陵候了三日,没有什么消息。第四日,李宪代表清河李氏到博陵来见徐汝愚。

“父亲要亲自来的,临行前在临涣与呼兰前锋游哨相遇,父亲受了些轻伤,回到陈州休养,遂令宪来参见青凤将军,并将父亲的书信致上……”

李氏在清河北境的襄邑、宁陵、宋城构筑防线,北面还有荀氏在汴州中部构筑的防线,这两道防线都没有挡住呼兰人的渗透,易封尘唏嘘不已。入春来,蔡正石率领的汉阳营为他的呼兰主子连拔河内府数城,为呼兰人大举渡河扫清障碍,汴州、济州多半挡不住呼兰人南下的铁蹄,留给李氏选择的空间相当狭窄。

徐汝愚抽出李沂山的信函,粗略的看了一遍,说了几句客套话,让易封尘代他招待李宪,他与邵海棠等人先退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