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重的脚步声,几乎是跺着地板的声音传来。
慢慢吸气,慢慢呼出,白小荷闭上眼睛,不去理会这噪音。
音乐突然就关掉了,尽管闭着眼睛,她依然能感觉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怒气。
他像牛一样喘着气,呼呼的。
白小荷缓缓睁开了眼睛,一串血脚印映入她的眼帘。
这串血脚印绕着她的坐垫画了个圈,不管她从哪个角度望去,都能清楚地看见。
顾修言坐在床边,摊着双手双脚,他的手和脚都在滴血,血淋淋的。
白小荷皱紧了眉,飞快站起来,取来了药箱。
他的双脚上还沾着玻璃碎渣,两只手上也有。
“抬脚。”她搬来小凳子坐在他跟前,轻轻抬起他的左脚放在她的腿上。
“不用你管。”他赌气地缩回了脚。
她再次握住他的脚,覆上热毛巾。
处理完他的两只脚,她站起来,低着头轻揉地抬起他的手。
小猫和闹闹小时候经常磕磕碰碰的,她为此特意去学了大半年的医疗护理。
他的肚子咕咕响了,她抿抿嘴瞥他一眼。
他一脸委屈地盯着她,活脱脱一张受了委屈的媳妇脸。
有时候,他真像个长不大的孩子。
白小荷无声地叹了口气。
“我给你下碗面去。”她合上药箱,轻声道。
他别过去脸去,用鼻子哼了一声。
她对他不冷不热,对他漠不关心,他就是觉得委屈。
她转身走出卧室,他身体向后一倒,将自己重重地扔到床上。
她要是不管他,他就把自己饿死!他盯着天花板,心里满满的委屈。
她端来了面,他用余光瞥了一眼,竟然没有荷包蛋!她每次下面都给他窝两个荷包蛋的,现在竟然没有荷包蛋了!
鼻子一阵发酸,他闭上了眼睛。
“老公吃面了。”她柔声叫道。
“不吃!”他坚定地吐出两个字。
“你不是饿了吗?”白小荷奇怪地望着躺着不动的他。
“你去陪齐宝吧,她不饿就行……”他说不下去了,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白小荷将碗放在了床头柜上,走了出去。
客厅里还一片狼藉,到处都是碎玻璃,她要收拾一下。
听到她的脚步声走远了,顾修言一下从床上坐起来,探身过去,拿起筷子挑了挑面,两个荷包蛋在碗底呢,这还差不多!
他继续躺了回去,他现在是病人,他要等她喂他。
等了五分钟左右,他实在是饿得发慌了,只得趴在床边,左手拿筷子,呼呼地吃起来。
白小荷将垃圾扔到路边的垃圾桶里。
一抹白色的身影突然出现在她面前。
“言呢?”梁依涵冷声问。
白小荷不理她,转身就走,她跟她说不着。
“喂,我们赌一把怎么样?”梁依涵挑衅道。
白小荷没说话,却也停住了脚步。
“如果他今晚陪我,你就退出,反之,我就退出,如何?”梁依涵悠声问。
“不害羞!”白小荷甩下一句话,大步朝前走去。
拳头紧了紧,她很想抽她。
“你是不敢吧?”梁依涵笑起来。
“放心,他今天肯定不会离开家!”白小荷突然转身,笑吟吟地说。
他脚被玻璃划伤了,他走不了路!
“等着瞧!”梁依涵宛然一笑,转身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