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蒂过上了日落而做,日出而息的世外桃源般的生活。
雪峰爷爷奶奶家的房子在山脚,两层楼的木头房子,贝蒂跟雪峰住二楼。
唯一的一把猎枪已经很老了。
现在村里没人用猎枪打猎。
很久以前全部的猎枪已经上缴到公安部门,这一把猎枪被雪峰的三叔偷偷藏在了地窖里,逃过被收缴的命运。
吃过早餐,贝蒂从头武装到脚,兴致盎然的跟着雪峰上山打野味。
山里有不少的野鸡野兔。
雪峰背着单管老式猎枪,一手牵着贝蒂。
路上看见好几只灰灰的野兔,雪峰端起猎枪,猎枪里面装着五个钢珠,一次能开五枪。
贝蒂不忍心射杀野兔,急忙压下他举枪的胳膊。
两人在山里转悠了大半天,一枪也没开。
走到小溪边,雪峰放下猎枪找了一块平滑的山石坐下,他握住贝蒂的手轻轻一拉,她顺势跌坐到他两条腿上。
天空瓦蓝瓦蓝的,耳边响着潺潺溪水声,身后的林子里偶尔传来清脆的鸟鸣声。
贝蒂像个巨型婴儿一样蜷缩在他怀里,雪峰抱着她,低头亲亲她的眼睛,鼻子,然后温柔的含住她软软的唇瓣,深深辗转的吸吮。
一直吻到肚子咕咕叫,雪峰从包里拿出干粮,荷叶包着的腊肉糯米饭团。
两人你一口我一口的分吃着饭团,不知道是不是饿了的缘故,贝蒂觉得这是她吃过的最好吃的东西。
嘴巴有点干,贝蒂抿抿嘴,雪峰亲亲她的嘴巴,带她去喝纯天然的山泉水。
泉水像是冰镇的饮料,凉凉的,甜甜的,特别解渴。
游荡到傍晚,两人手牵着手下山。
偶尔能看见背着竹篓干巴瘦的老人,劲步如飞的越过他们,将他们两个远远地甩在后面,很快就不见了踪影。
贝蒂看得目瞪口呆。
“他们爬了一辈子的山,年轻人也不上他们的腿力。”雪峰看她呆呆的表情,宠溺的笑道。
贝蒂深以为然的点点头,她已经感觉到有些吃力了。
雪峰的奶奶煮好了晚饭,雪爷爷坐在木头台阶上,沉默的抽着他的旱烟袋,长长的烟杆下面挂着一个烟荷包,荷包里塞着自种的烟叶子,吧嗒吧嗒的抽着,一脸的肃穆专注。
雪爷爷不爱说话,年轻的时候经历过一场海难,同伴都死光了,其中有他的父亲和兄弟,活下来以后就变得很沉默。
沉默而又知足。
儿女们都搬去了镇里,城里,想接他过去享福。
雪爷爷享不了那种福,就这么一天一天活着,能干活,能抽旱烟,有饭吃,就是最大的享福。
两个老人都快九十岁了,还能自给自足不需要人照顾。
雪峰从堂屋里搬了小四方桌去外面,就在院子里吃晚饭。
米饭,炒野菜,咸鱼,腊肉,凉拌海蜇丝,邻居送来了野兔和野鸡。
几家人合在一起吃饭。
来的都是老人,最年轻的也六十岁了。
其中就有虎子的爷爷,豹子的奶奶。
没什么人说话,大家都很安静,可能是受到雪爷爷的影响。
贝蒂坐在小板凳上,端着比她脑袋还大的饭碗,咸鱼闻着不太好闻,吃进嘴里却特别香,有嚼劲,而且越嚼越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