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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梦境中的责任(2 / 3)

唐浪父亲提起最多的,不是他冲锋陷阵拿下阵地的事,也不是他被流弹打断三根手指的事。而是一直讲述他的噩梦,梦见他在他的阵地上;梦见他那被迫击炮弹炸成两截的战友;梦见下山去给战友打水,却被敌人狙击手一枪命中头部的排长;梦见趴在沼泽里伏击他们,脸被蚂蟥啃得稀烂的敌军。。。。。。

从懵懵懂懂到少年,唐浪就是在父亲时而清醒时而昏沉中长大,唐滥梦想,也希望当一名父亲那样的侦察兵。不过,在他大约十岁的除夕那年,拿着木头枪和同伴这样吹牛后,却被父亲狠狠地揍了一顿。

从未碰过他一根手指头的父亲,发狂的抽出腰带打得前所未有的狠!没有了母亲,年幼的唐浪只能躲在比自己大三岁的姐姐怀里默默流泪。

如果不是他生性乐观,恐怕,从此就恨上父亲了。

但父亲的态度,在他16岁的那一,终于转变了,主动要送他下山出村去部队。代价是,大他三岁的姐姐的一条腿,没了。她上山砍柴的时候,误踩中了一颗十几年前敌人埋下的雷。

唐浪是戴着红花抹着眼泪离开的。

从阿姐失去腿的那一年,父亲就已经不再喝酒,他每的工作,就是给那些祖国派出的排雷兵带路,并跟着他们一起在边境线上排除可能的隐患。

一颗被山洪带出来的地雷藏在枯树根下,发现端倪的唐浪父亲本可以翻身躲开,但他依旧全身心的扑下,他死了,他身边一个比唐浪还要几岁的兵虽受伤,但活了。

在大漠的唐浪收到父亲离开的消息,没有别的感觉,只觉得,那大漠的风,很冷,冷得他透不过气。

十年后,他穿着没有肩章的作训服和红花以及边防首长特批的虎牙军刀回到家乡,没有眼泪。

迎接他的,是拄着拐杖的阿姐和父亲冰冷的墓碑。

他要追随父亲的脚步,哪怕有一,像父亲一样,死去。

那个决定,从他正式动笔向首长写申请退役报告的时候,就已经想好了。

三年的时间,磨平了唐滥忧伤,至少,他可以很轻松的在父亲的墓碑前给他倒上一杯茅台再点上三根烟并极有胆气的告诉父亲,他又减少了多少隐患。虽然他知道,那绝不是父亲愿意听到的消息,但,有本事的话,跳出来打儿子啊!就算打死,唐浪也认了。

父亲的脸,在唐滥记忆里,都有些模糊了啊!他好想,再看一看。

不过,父亲听到另外一个消息肯定很开心。他救下的那个兵经常来家里探望,帮着干干家里的农活,时间长了,竟然喜欢上了大他好几岁的唐浪阿姐,虽然唐浪阿姐因为自己身体的残疾拒绝了数次,可那位竟然连边防部队首长都请动来家里提亲,不嫁不行的那种。

阿姐嫁给了爱情,那才是唐浪最开心的事儿。

一月前,他去探望已经定居县城的姐姐姐夫,外甥在他出门的时候,挥着白胖胖的手喊:“舅舅,棒棒糖”。想起这个茬儿,唐浪不由咧咧嘴笑了,退伍津贴都放在阿姐的账户上,如果光是吃棒棒糖的话,能供那个胖子吃到老。

色已经有些暗了,阳光透过山林变成昏黄色,唐浪摇了摇水壶,没舍得喝,顺手用虎牙军刀削了片星树的树皮,星木树干饱含大量水分完全可以解渴,而树皮还带着几分甜味儿有着类似口香糖的功效。

今要开始摸排一块新的区域,比之前更深入,唐浪打起了十二分精神,深吸一口气,对着一块疑似位置插下虎牙军刀轻轻的探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