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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攻 (四)(2 / 3)

什么脍、炙、蒸、烧、干、茸……很多李恒听都没听过的新词,接连牵动他的眼球。让他大流口水之余,心下更是气恼。恨那个打仗不按常理的文疯子,居然胆敢在他和达春两路大军的夹击下,如此好整以暇。

“这不是看不起本帅么?”恼怒之余,李恒把一身精力都泄到了下半身上。隔着惠州和潮州,福建路他攻不进去。但凭着手中十几万大军,他也有把握不让杜浒在广南东、西两路立住脚。既然能维持住不输不赢的现状,都元帅达春就不能拿他怎么样。何况眼下大元用兵重点在辽东,南方兵力投入不足,平宋都元帅本人在福建也接连打过几个败仗。

“让开,让开,没长着眼睛么!”两百多个新附军士兵快步跑过,清空东濠畔临近石桥的街道。(酒徒注:东濠是宋代广州城内的一条大河。那时广州城与现在不同,现在的番禺等地还是海岛)

一个买混炖的贩躲避不及,摊子被士兵们踢翻在地,盘儿、碗儿四处乱滚。贩还不开眼,试图跑到路当中去拣,几匹开路的战马冲了过来,马背上的骑兵挥动长枪,将贩的身体远远地挑了开去。

血如雨点般飞溅,周围百姓被惊得东奔西走。实在躲避不及的,皆双手抱头,瑟缩在路边的柳树下。

平宋副都元帅大人气势汹汹地准备杀奔哪里,大伙都心知肚明。这个两姓家奴在达春面前是受气包,但于广州城内却是不折不扣的土皇帝。鞑子皇帝有一百多个妃子,李大元帅的临幸过的女人加在一处也过九十九。眼下城内谁家娶新娘子过门,都得先搬到城外乡村里躲几个月才能回来。不然,一旦被李恒知道,无论新人是美是丑,肯定逃不掉他的魔爪。而那些被他欺负了的人家还必须摆出一幅笑脸,否则,一旦被李恒感觉到招待不周,一家老都会莫名其妙地“病死!”

所以,虽然李恒假惺惺地曾经下过几道‘不准士卒抢劫百姓,不准蒙古人强占他人产业,掠夺百姓为奴’的禁令。但明白人都知道那是他为了收买人心摆出的样子。作为掌管两路军政的大员,他自己都没把治下的百姓当人看,麾下官兵们的行为自然更加无法无。

“造孽啊!”蹲在柳荫下的顺民中,有人摇头叹息。为了保护平宋副都元帅安全,横跨东壕的石桥被李恒麾下的士兵强行封锁了,没有一时半会儿不会解封。大伙保持这种委屈的姿势,至少要等到李恒离开后才能结束。

“老不开眼啊,才二月的气,就这般热,地狱都搬到了世间啊!”有人借着议论气的由头,含沙射影地骂。

“要是状元公来这里巡视一圈就好了!我辈也能过几舒心日子!”一个好像读过几书的人企盼地。

“是啊,是啊!”其他人大声附和。广州人熟悉的状元公只有两位,一个是降了大元的本地状元张镇孙,另一个就是文祥。显然,大伙企盼能赶来的人不是前者。

“快了,快了,你们没听童谣么,河南河北路断,状元现!”柳荫下,一个身材坚实的游方和尚,笑吟吟搭言。边,边高高地托起手中的钵盂。

紫铜钵盂甑明瓦亮,将背后马队通过的影像,一丝不落地映照了下来,反馈到和尚眼里。

几个当地人楞了楞,看了看这个面相和口音都不似本地人的和尚,警觉地向两边挪了挪身体。

“兀那贼秃,休要胡言!河南河北路断,除非石桥自己塌了?”背对着众人,为李恒占街的一个新附军什长转过身来,狐假虎威地骂道。东濠是横穿广州的一条大河,河道上的石桥已经屹立了百余年。百年来,几次漫过堤坝的大秋汛都未曾将它冲断过。和尚妖言惑众,看在他手中那个紫铜钵盂价值不菲的份上,当兵的也要管上一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