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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惧怕?可笑!(1 / 2)

碧珠一路都有些惴惴不安,脚底都包着一团寒气似的,深一脚浅一脚回了千翠院,仔仔细细掩好了门,方才担忧地开了口。

“小姐明儿真要去么?”碧珠叹口气,“也不知老夫人是怎么想的……”

“当心言多必失。”慕长歌轻声道,随手将束发的簪子扯下,一头秀发便散在了肩上,“老夫人既然要我去,那必定有她的用意,只管去便是。”

一夜安然好眠,次日一早,慕长歌刚刚洗漱完毕,登时便有老夫人院里的丫鬟来提醒,让她不要忘了去祠堂的事。

她今日特意早起了半个时辰,去到祠堂的时候,天还是灰蒙蒙的一片,湿冷又阴沉。

祠堂里点了杯口粗细的蜡烛,一阵风吹过,烛影乱颤,昏黄倒影,分外凄凉。

“二小姐,晨间冷,姜茶奴婢已经为二小姐预备下了。”

柳妈妈早已等在了祠堂,慕长歌刚一进去,便捧上了碗热热的姜汤。

石姨娘被捆住了手脚,破麻袋似的堆在地上,衣裳遍布细碎刮痕,应当是在这地上挣扎了许久导致。

昨晚被婆子塞进嘴里的麻绳,如今还在石姨娘的嘴里塞着,咬了整整一晚,没能将麻绳咬断,反倒把她的嘴磨的血肉模糊,斑斑血迹都渗透了周遭的麻绳。

她应当一夜未眠,否则那双眼睛也不会如此红肿。

在见到慕长歌的一瞬间,自那双红肿双眼里迸发而出的,竟是满满的恨意!

慕长歌见了,缓缓开口,“石姨娘,你可是在恨我?”

石姨娘的眼睛顿时更加瞪大了几分,慕长歌摇了摇头,一时间,竟也有些分辨不出自己心中究竟是可怜,亦或只觉可笑。

她最应当恨的,难道不是引诱她的大夫人?最最应当恨的,难道不是那自私到令人发指,连亲生女儿都能毒害的自己?

怎么这些最该恨的,却偏偏被她视而不见,反倒是恨上了自己,恨自己没能去做那替罪羊?

姜汤略带辛辣的香气缓缓飘来,慕长歌将视线从石姨娘身上收回,慢慢喝下姜茶,身子登时便暖了许多。

将那空碗取回,柳妈妈望了一眼已经预备好的两个家丁,“是时候了,捆上吧。”

听到这,石姨娘顿时挣扎了起来,然而她的挣扎,除了令那团塞住她嘴的麻绳上,沾染的血迹更多了些之外,就再也没了别的用处。

祠堂里,多了一张木桌,刚好够一个人躺上去,这便是专门为了石姨娘而放置的。

这一次的捆人,也不同于寻常的那些五花大绑,石姨娘的身子被平放在木桌上,四肢摊开,结结实实地捆在四条木腿上,展开成了个“大”字型。

“看看她嘴里的麻绳,再给捆的仔细些,老夫人可早早吩咐过,老太爷正在休养,听不得那些个太吵嚷的动静。倘若让她扯起了嗓子,惊扰了老太爷,到时候可要唯你们是问。”

柳妈妈妥帖地安排着,神色从容,半点都不像是即将旁观一场酷刑的人。

吩咐完下人,柳妈妈又带着三分客气地看一眼慕长歌。

“二小姐,老夫人吩咐奴婢要提醒一下二小姐,过会儿虽闹了些,但二小姐也得在这看完,好好看,看的仔仔细细。”

慕长歌回给柳妈妈一个得意的微笑,“这是自然,老夫人吩咐过的事情,长歌必定会认认真真看到最后。”

就在这二人对话之间,石姨娘已被捆好了,一人按着桌子,另一人手里,则多了把斧头。

那柄斧头一掏出来,碧珠就已经腿软到闭上了眼。

寻常的斧头,刀刃都磨的锋利雪亮,但这把斧头,刀刃却是钝的,约莫有半条柳叶那么宽,为的就是能把人的骨头敲断,却又不至于流血过多,没用完刑便早早丧了命。

一斧头砍下去,尽管嘴里被塞紧了麻绳,石姨娘的喉间还是挣扎着涌出了一团撕心裂肺,如困兽将死的凄厉惨叫。

这惨叫被麻绳堵在了嘴里,沉闷地迸发,反倒越发令人毛骨悚然!

碧珠不敢看,更不敢听,才见那斧头砍了一下,手心已满是冷汗,下意识地搭上了椅背,才勉强能站稳身子。

她竭力压着自己那急促的喘息,下意识地看向慕长歌,却惊讶的发现,慕长歌的神情之中,竟不见分毫惊恐。

坐在椅子上的慕长歌,面色从容,一只手极随意地搭在一旁,脊背很是放松地挺直,不必如碧珠一般依靠着什么,姿态也照旧是沉稳的。

倘若有人自旁边走过,见了慕长歌这模样,十有八九只会以为,她是在看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