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何小夭。
他的手一颤。
第一次接何小夭的电话是这种心情。
要不是为了赶走夏清，何小夭也不至于遇此横祸，要不是他故意跟她对着干，说她祸害遗千年，也不会不派保镖保护她，她也不会……
欧廷第一次胆小到不敢接她的电话。
一通电话挂断，何小夭又打过来，像是知道他就在手机旁一样，一直不厌其烦地拨打着他的电话，冗长的等待过程中也没有挂断。
到第三通电话，欧廷终于接起电话，“喂。”
一出声是低哑的，没有平时在她面前的那种不屑一顾。
“你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啊？”何小夭在那头抱怨道，“让身材这么好，脸蛋这么漂亮的我等在这里，你也忍心啊？”
她倒是和平时一样口吻。
不知道为什么，欧廷心里松了一些，温和地问道，“你伤势怎么样？”
“好严重啊！”何小夭语气特别夸张地道，“我脸上有一道长8毫米的伤口呢！整整8毫米啊！我毁容了啊！你心不心疼？心不心疼？”
一个女人还是做律师，却总是这样没正形。
夏清派人必然是冲着杀人去的，只留下一个8毫米的小伤口已经是值得庆幸的事了，她还大呼小叫。
欧廷更放心了些，正想要她别大惊小怪的，忽然想到什么，眉头蹙起来，低哑地问道，“你不是喜欢视频么，怎么今天不了？”
她的伤……不止8毫米，是么？
没料到他会突然变得这么敏锐，何小夭在那边愣了好一会儿才嬉皮笑脸地道，“你不是不接我视频嘛，再说，我怕你看我看得太多，太容易爱上我，我就没什么挑战难度的快感了。”
“视频吧。”
欧廷道。
“啊？真要和我视频啊？”何小夭又是一愣，忽然拔高声音道，“什么？又要做检查啊，好吧好吧……欧廷，先不和你说了啊，我去做检查。”
说完，她急急地把电话切断了。
“……”
欧廷低眸看着跳出通话界面的手机屏幕，有些挫败地闭了闭眼，胸口像被什么梗住一样。
这女人，是故意打电话过来告诉他她没事。
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夸张自己的伤势，让他内疚更深，以后更无法狠心推开她的纠缠么？
他走到一旁的沙发上，颓然无力地坐下。
什么都变了。
他以为的女神成了肆意杀人的凶手，为图一个高位不择手段；他以为的烦人精却处处替他着想，生怕他太过内疚，连伤势实情都不肯吐露。
这算什么？
……
H市，市中心大医院。
入夜，乔绵绵扶着伤势稍好一些的何小夭坐上轮椅，推着她往外走去，道，“虽然这次出院急了些，但为了你的安全，还是小心些好。”
“夏清知道欧廷看不上我了，应该不会再对我下手的。”何小夭摸着自己的脑袋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