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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本来就是一个冷漠的地方,这可怜的两个人儿又何必再去冷漠对方呢?

从此,瓜尔佳上泉不再孤苦一人。

晨曦唤醒了朔望宫所有的生命,树枝都带着几分清爽,喜子在花园里寻找着春天的生命,她几乎算是这皇宫里最得宠的小宫女,也是最能适应皇宫沉闷生活的宫女,可是她也需要自由的时间,比如现在,犹如回到已经模糊的儿时的乡间,虽然玩的开心她还是时不时的往屋内瞧瞧,瓜尔佳上泉还是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也不知道是睡着还是不愿起来。

十五阿哥今日本想陪着瓜尔佳上泉,可一大早就又被王氏叫了去了。

此刻,浩歌殿中,胤禑像个孩子一样畏畏缩缩的站在一角,低着头听着王氏的训话。

“那日夜宴你怎么可以迟到?那么狼狈!我的脸都被你丢尽了!上次十五福晋在我给你些面子!”只见这雍容华贵的中年女子杏眉怒挑,恶狠狠的瞪着自己的亲生儿子仿佛要一口吃掉他泄恨。

“儿臣不想的。”胤禑则站在原地不敢回嘴。

“十五福晋还是没有动静?”王氏抖袖转身从桌上拿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缓了缓气:“哼,没用的东西。”

胤禑听到额娘这样说自己的妻子自然是不由得去帮着解释:“这怎么能怪上泉?急不得的。”

听得他这么说,王氏的火腾地一下又上来了:“急不得?各宫已经在称王称霸了!”她嘶喊的声音仿佛要震裂这浩歌殿。

“即使现在有个孩子又能怎样?皇阿玛喜欢的该是谁还是谁,额娘,要不就算了吧,当不成皇帝又……”还没等他说完又被骂了回来——

“废物!为什么?为什么我的皇儿这般没出息?本宫活着又有什么意思……”王氏靠在榻边一下子没了气力。

胤禑急忙跪下请罪:“额娘,孩儿错了。”

见儿子跪在地上母亲的心也软了她双手抱着胤禑的肩语重心长道:“皇儿,额娘的的心思你为何不明白呢?此刻已不是你想放手便能放手了,不是你登天就是你下地狱啊!”

“额娘,我……我该怎么办?”

“你必须要早日给你皇阿玛生个皇孙,他儿子女儿多的是,皇孙里却没有什么特别喜欢的,就算皇位你没有机会,可是也要做个贝勒,等你有了儿子,本宫也好去给你求个贝勒。”

“可是,就算上泉有喜又怎么能知道是男是女呢?这种事岂能强求?”

王氏站起身来故意轻描淡写的说道:“知道直郡王他们都在做什么吗?惠妃和宜妃一直看不起我,你也是知道的,他们越来越强大,我们的日子就越来越不好过。”

“额娘,上泉近些日吃那些补药我已看出她身体不适,我不想急功近利。”毕竟此时在他心中瓜尔佳上泉的身体比生什么孩子要重要的多。

“她生不出来就算了,额娘会再给你找一个合适的人选的。”王氏坐在凤榻之上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胤禑差点就将“不”字破口而出,可哽在嘴里竟忍住了没有蹦出来,他不敢反抗自己的额娘,姑且走一步算一步吧。

日头升的老高,瓜尔佳上泉却还是躺在床上没有起来,不是她懒得动弹,只是仿佛进入了一个无法逃脱的梦境迷宫之中。

忘川之上,她不愿意过去,天茫茫一片,地茫茫一片,那个女孩儿是谁?在不舍些什么?

突然,瓜尔佳上泉只觉自己又被卷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黑漆漆的,只见两个男人站在前方,看不清楚他们的长相,但似乎是在对峙之中。

那黑衣男子一身暗黑斗篷将脸遮住,将暗器突然向前甩去,对面青衣男子始料未及,慌乱中收了手中剑,向旁躲闪,却也轻划过侧眼角下方。这一伤,瓜尔佳上泉的心跟着一疼。

他倒退一步,惊悚的望着对面黑衣男子的脸,几乎站不直身子可还是紧紧握着手中的剑,她能看得到他的手微微颤抖,却被他极好的演示住,藏进袖子中。

那黑衣男子大笑,狂妄夸张的笑,整个世界都是他的笑声,让人六神无主,他终于难以忍受奔向前去,失态而急躁的挥着手中长剑……

一阵漩涡,那黑衣男子不见了,只留下受了重伤的男人躺在地上,她想去扶却没办法真实碰触到他的身体,急得她想哭。

“可是你救我?”他的声音很温柔,他问她是谁,第一次他跟自己说话。

瓜尔佳上泉的眼睛湿润了——梦中,现实中。

“九爷您不能进去!”任由得下人们怎么阻拦九阿哥还是冲了进来,他本是来找胤禑的,皇帝找二人有事商谈,他便特意来找胤禑一起去顺便开开小玩笑,下人说十五阿哥不在他也不知道哪根筋出了问题,还是往里面冲,进来干什么还没有经过大脑的思考。

谁想到一走进来便看到床上昏睡的美人,喜子拼命追上来挡着瓜尔佳上泉,深怕乱了礼数,跪在地上求九阿哥离开。

九阿哥其实也是一愣,看到瓜尔佳上泉他顿时清醒了不少,也觉得自己冲进十五阿哥的阿哥所实在不是件聪明的事情,本想转身离开,可床上女子的反应却让他不免疑惑。

“十五福晋?”他轻声唤了一下,不见对面回应。“睡了多久了?”他大步绕过喜子走到床边问道。

喜子又追上去却不敢再阻拦:“从昨晚……可能是累了。小的们不敢打扰。”

“喂!喂!”他先是小声接着大声喊了几句:“活着就快点起来!”

见势头不对,九阿哥急了,用力晃了晃还是没有反应,端起旁边的面盆一盆凉水泼了上去。

瓜尔佳上泉被这么一击猛的坐了起来,眼前梦里混乱一片,奇怪的屋子不见了,那男人也不见了,眼前一片漆黑,又好像是水,她想要逃她疯狂的挣扎着。

九阿哥狠狠收拢双手,不顾她反抗挣扎,瓜尔佳上泉的指甲几乎都抠进了他的皮肤里,针扎一样疼痛。她在哭,泪流满面,苍白的脸憋得通红,狼藉不堪,没有一点十五福晋的庄严。终于,一阵撕心裂肺的挣扎过后,她睁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