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南城回过头，见是傅菁菁，没有特别意外，只是叫了她一声，算作打招呼。
他的唇色依旧有些苍白，傅菁菁见了心疼不已，这些日子他一个人到底是怎么过来的？一定没有好好吃饭……
靠近他，还能闻到他身上有股淡淡的酒气，傅菁菁猜测，没来孤儿院的时候，他应该都在买醉吧。
“南城哥哥……你，好些了吗？”
顾南城轻轻“嗯”了一声，过了好一会儿才问：“你每天都来？”
“是。我就是觉得这里的孩子很可爱，反正我也没事做，就……”
“挺好的。”
顾南城看起来失魂落魄的，话也越来越少，傅菁菁实在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做，才能让他尽快从悲伤中走出来。
“你要是难过，可以和我说说。但是……”傅菁菁咬了咬嘴唇，这话她实在不知道该以怎样的立场去说，犹豫良久，才道：“你能不能不要再喝酒了？对身体不好。我相信她也不愿意见到你现在这样的……”
听到“她”这个字眼，顾南城缓缓抬起头，有些诧异。不过转念一想，傅斯铭知道，那傅菁菁知道了也不奇怪，便也释然。
他摇摇头，苦笑着说：“她看不到了，永远都看不到了。”
“人死后是有灵的！她会知道你在念着她的，她会一直在你身边的！”傅菁菁看着他，认真地说。
顾南城只是摇头。
“你不信吗？”
顾南城说：“即便真的有，她也不会来见我的。”他自嘲地笑了笑，“如果不是因为我没能去接她，也许她就不会……”
“你别这么想。”傅菁菁见他这样难过，心里也不好受，安慰道：“这是意外，你不要把责任都归咎于自己。她不想看到你这样颓废的，振作起来好不好？”
顾南城沉默片刻，最后只是用淡漠的语气说道：“你先回去吧。”
傅菁菁虽然担心，却也不想太过于勉强他，只能让他自己慢慢想通，便说：“那好，我先走了，你照顾好自己。”
……
翌日，公司。
“明天就要走了，怎么样，准备好了吗？”王粲问她，都已经到了这个节骨眼上，临阵换帅也是不可能的了，索性也不再劝她，只是嘱咐道：“这次你去法国那边可别逞强，也不要老老实实地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
“放心吧粲姐，我知道。”
王粲点点头，只希望乔安染这次能够顺利地完成圣劳伦大教堂的设计稿。
乔安染明天便要出发了，走之前她循例去人事经理那里打了声招呼，然后便是去找陆菀之。
见到乔安染进来，陆菀之站起身，走到她面前。虽然脸上带着笑意，却还有一丝掩饰不了的敌意。
“我明天就去了，来跟你说一声。”乔安染例行公事地说完，便要离开。
陆菀之笑道：“那我便祝你一路顺风好了。”
“谢谢。”
乔安染离开了总监办公室，身后的陆菀之脸上渐渐浮现出一抹难以言说的神色。
她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你好，Adrien。”电话接通后，陆菀之语带笑意，“好久不见了。从我离开法国，我们应该有三年多没见了吧？”
电话那头被称作Adrien的男人低声笑了起来，应和道：“这么久不联系，我还以为你早都把我给忘了。”
“你就别开我玩笑了……”
男人沉默片刻，问她：“有事找我吧？”
“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陆菀之索性也不和他绕弯子了，直言道：“圣劳伦大教堂，是你家投资的吧？”
Adrien有些意外，反问她：“你怎么知道？”
陆菀之轻描淡写地说道：“要知道也不难，我想请你帮一个忙。”
“什么忙？”
“你应该知道圣劳伦大教堂的设计被安腾拿下了吧？”
“知道。”
“明天那位主设计师会飞去尼斯，我想让你帮我好好‘招待招待’她。”
听陆菀之的语气，Adrien大概明白她所说的“照顾”是什么意思了。
“你想要哪种程度的照顾？”
陆菀之想了想，笑道：“总之，别让她太轻易过关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