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住的是夏家在美东用来避暑和洽公的别墅,偌大的房子只住了她和一对管家夫妇,另外有两名每天来报到的钟点佣人。
因此当深夜,她感觉到床边有动静时,吓得呼吸差点停掉。
“是我。”黑暗中的人影伸手点住她想呼救的唇,原来他坐在她床边,几乎就挨着她了。
夏皓雪以为自己产生了幻听,心跳漏了半拍,她像呆了傻了,没有响应,只是愣愣地望着黑暗中模糊的轮廓。
夏辰衍轻轻调转床头的夜灯,调至最小的光度,让她可以看清他。
夏皓雪眨了眨眼,确定她真的不是在作梦,不是产生了幻觉,她依然不敢开口,不敢动作,只是看着夏辰衍,神情那么楚楚可怜,揪得他心发疼。
夏辰衍的手指在她额际与颊畔流连,轻拢散在她脸上的发丝,细细审视分离以来她的憔悴。
“你瘦好多,是这里东西不好吃吗?我让汪太太搬到美国来,做上海的菜给你吃好吗?”他把思念与爱恋藏得很好,就像个疼爱妹妹的哥哥那样,只有眼神泄漏了心里的秘密。
她只想回家,回到他身边。
夏皓雪咬着唇,渐渐地因为隐忍着哽咽而颤抖。
她想哭却不敢哭的模样,像一条带刺的荆棘,紧紧勒住了他喉咙,而后直往心窝钻去,狠狠地把它绞得血肉模糊。
“别哭,嗯?有谁欺负你,对你不好,就告诉……告诉我。”他强烈地、渴望地想拥她入怀,却踌躇。
夏皓雪把眼泪眨掉,吸了吸鼻子,挪开身体,掀开被子的一角。
夏辰衍迟疑着。
“陪我就好。”她的嗓音有些颤抖,像要哭了。
夏辰衍立刻投降,反正他已瞒着所有人飞过来,又何必忌惮什么?他脱下外套和鞋袜,躺上床,夏皓雪立刻依偎进他的怀抱之中。
他们紧紧地、亲密地抱着彼此,让全身上下每一分每一寸的思念都能够得到慰藉,好像越过了最蛮荒的世界尽头,终于在累极倦极时又回到此生唯一眷恋着、想念着的所在,安心而泣然欲泣。
不要去想明天,这一刻他们只有彼此。
也许是夏夫人打点了一切,加上美国这边照顾夏皓雪的威尔森夫妇并不知道这对兄妹在上海闹出了什么风波,夏辰衍暂时待了下来,公司若有非要他立即处理的急件,都会透过网络立刻通知他处理。
夏皓雪就像出事前那几天一样顺从,没多问什么。而他们夜里相拥而眠,从未逾越雷池一步,哪怕他们都明白,就算明知道两人的身分是禁忌,野性的本能还是互相吸引,彼此呼应。
夜里,她醒来,身边的床空着,而浴室传来水声。
三天了,她渐渐明白夏辰衍为何总在深夜里醒来……夏皓雪失神地望着天花板。
这三天以来,他对她极好!那是她过去从未敢奢想从他身上得到的温柔与深情,当她一个人时几乎要忍不住心酸哽咽,到头来若不是因为亲生妹妹这个身分,她还能够得到他的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