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儿？还是阿宁……”
他像是喃喃自语，又像是在说给她听，让她心轻微的一颤。
他也分不清自己想要的到底是谁了吗？
顾宁心底冷笑一声，紧了紧袖摆里面的钗子，想着要不要现在就给他致命的一击，现在可是苏寻最放松警惕的时候，这一击一定会得手的，她相信自己。
但是转念一想杀了他未必能离开万兽山庄，索性忍了下来。
顾宁甜甜的笑了笑，帮他披上衣服，苏寻这才回神。
“聂大哥，你在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苏寻依然低头紧紧的摄住顾宁的小脸，上面有柔和温暖的笑意，让他眼底骤然闪过一抹不知名的情绪。
“洛儿？”
“怎么了聂大哥？”顾宁疑惑的看着他。
苏寻对上她黑漆漆的眼眸，摇了摇头：“没什么，走吧。”
苏寻牵着她的手，朝前走去。在顾宁看不到的阴影里面，那个男人脸上闪过挣扎。
一到了北荀皇城的闹市上，顾宁兴奋地像个孩子一样，立刻挣脱了他的手，游走在各个摊位面前，开心的不得了。
苏寻虽然松开了她的手，但是却亦步亦趋的跟着，从没让顾宁离开过自己的视线。
他看着她脸上的笑，心底不知道为什么闪过的却是顾宁以前冷冰冰的小脸。
对自己如此温顺，顾宁可从来没有过。
那小丫头性子倔，别人对她好，她就对别人好。别人利用她辜负了她的信任，那么一辈子也只能当做敌人。
她冷静执着睿智，像是一把出鞘的剑一样，有棱有角。
可是现在的顾宁，又或者说是洛菁华，除了那些宝贵的记忆以外，他都快要认不出她了。
以前的洛儿，也如顾宁这般性格分明，如火如荼的女子，现在却被他改变的没有任何脾气，只会撒娇的女人了。
这……真的是自己想要的吗？
苏寻落在顾宁身上的目光不禁渐渐变得深浅不一，像是一条有力的线，随着顾宁的步伐而拉扯。
顾宁是真的太久没有见过这么多人了，也不急着立刻动手，总要有点缓冲的时间让苏寻放松警惕。顾宁终于体会了一把“别人买买买买买”的感觉了，只要自己看上的东西，苏寻二话不说，直接掏银子付款。
顾宁手上东西拿多了，苏寻会帮她拿着，然后找马车让人送回兽王山庄。
所以顾宁也没心疼钱，一路走一路买，世界那么大还真的想看看。
日晒当头，已经到了晌午时分，估摸着也该吃饭了。顾宁玩了这么久也累到不行，便可怜兮兮嚷嚷的要吃饭。
苏寻嘴角扬着笑，点了点顾宁的鼻头：“饿不到你的，走吧。”
带着她来到了一家酒楼，选的是雅座，还可以从俯瞰外面的街道。
等着小二上菜的时候，苏寻看着顾宁期盼的眼睛，突然淡淡开口：“洛儿，这些天开心吗？”
“开心啊，有聂大哥陪伴，我当然开心啊。”顾宁说道。
“洛儿，你会怪我吗？”他突然声音悠凉的说道，似乎带着无奈。
顾宁心微微一悬，但是脸上还是一脸单纯的疑惑，云眸一瞬不瞬的盯着他，有些茫然。“聂大哥怎么了，洛儿为什么要怪你？”
苏寻只是轻笑的摇摇头，那笑容不禁有些苦涩：“没什么，只要洛儿开心就好。洛儿答应不要离开我好不好，找你实在是太辛苦了。”
他心颤的覆上她的小脸，心底划过别样的情绪。
就算他的洛儿变得和别的女人一样，千遍一律只知道依附男人又怎样？就算和以前的性格大相庭径又怎样？只要是他的洛儿就好了，只要陪在他身边，不会离开就好了！
其他的，他根本就不在乎。
顾宁欢喜的点头：“那是当然，洛儿怎么会离开聂大哥呢？不是相约好一生了吗？聂大哥怎么了，怎么感觉突然一下子怪怪的？”
“没有，洛儿你只要知道你是我的就好了，没人能把你带走，没人可以。有一人，我杀一人，有一双我杀一双，天下若阻，那我就颠覆天下，也要和你在一起。”
他一字一顿的说道，话语是那样的沉重，让顾宁不禁微微晃神，情不自禁的想到了秦缺。
心猛然一痛，她连忙停止思念，放空脑袋。
她笑：“好，聂大哥，我一定会成全你的！”
你要的是洛菁华，而我要的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