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门再次关上，顾宁看着那冷冰冰厚重的门扉，觉得心痛像是潮水一样，一波又一波蜂拥而来，那力量简直是要将她撕碎！
顾宁紧紧的捂住胸口，再也支撑不住身子，狼狈的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再次吐了一口污血。
顾宁在地上待了好半天，不管周围人的指指点点，最后觉得歇息够了，才强撑着身子站了起来。
她扶着墙根，每一步都走得无比艰难，终于费力的来到了晋王府的后门处。
顾宁连连喘了好几口粗气，调整了内息后，觉得畅快了不少，身子也有了力气，才纵身一跃，闪身出现在王府后院。
她轻车熟路的一路逼近了清雪殿，伏在了一处隐蔽的墙根，正要贴着墙根入内，没想到却隐约听到了里面传来谈话的声音，是风无言和秦缺的声音！
顾宁情不自禁的停下了脚步……
风无言看着秦缺一脸淡然的面色，不禁微微蹙眉，无奈的问道：“刚才……真的是顾宁吗？顾宁回来了是吗？”
“是她又如何，不是她又如何？反正她和我已经没有半点关系了。”秦缺的回答十分平淡，声线没有任何欺负，像是一潭死水一样。
风无言见他毫不在意的样子，顿时急了：“你难道不给她一个解释吗？”
“事实已经摆在了眼前，现在我和如月在一起，和她已经没必要联系了！”秦缺决绝的说道。
风无言有些担忧的蹙眉：“但是旁人还好说，你这次大胆利用的可是顾宁啊！
现在，燕如月剥夺了她晋王妃身份，伪装成燕如宁藏身于王府，而她被当成燕如月火葬，这天地间已经没有顾宁这个人了，你剥夺了她的一切，你现在还做出如此决绝的事情，你就不怕她恨你，而加害于你吗？
你为了燕如月，却负了顾宁啊！”
“我没有办法。”秦缺看向了远处，清冷如山间白雪，皎洁如冷月寒光。
风无言轻声嗤笑：“是，你是没有办法，你为了当初对燕如月许下的诺言，所以你将天下人都算作棋子，牢牢地掌控在自己手中，你这样做真的值得吗？”
“值得。”秦缺笃定的说道。
“在大燕的十多年，如果没有如月的庇护，就不会长成我现在的势力，如果没有如月，我早就死了。所以如月对于我来说，是我的命！”
“那顾宁呢？”风无言为顾宁抱不平的说道，有些义愤填膺。
秦缺神情淡漠倨傲：“顾宁？既然利用完了，也不需要她了。
我对如月说过，待我称帝大洲，这个皇后必然是她的。我和如月约定在前，顾宁认识在后，于情于理我都该先履行我对如月的诺言，所以我不会改变。
我欠如月的，是一条命，足以让我一辈子还清。
要不是我早知道顾宁和苏寻的关系，知道她是苏寻唯一的软肋，我也不会选择伤害她！”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苏寻就是聂长苏，顾宁和苏寻的关系的？”风无言拧眉问道。
“在洛阳山秦昭帝的皇陵里，我看到了水晶棺上的小字，上面说的百年轮回，终会相遇，再加上他操控了段家，我就知道他是聂长苏无疑。
后来我也发现顾宁身上的蛊毒，那是让人迷失本心的蛊毒，我一早就知道苏寻打算迷惑顾宁心智，让她变成第二个洛菁华，我才静观其变，伺机而动。”
风无言不禁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他：“没想到你早在半年前就开始部署了？”
“当然，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这么久都没和顾宁圆房，甚至明知道她在洛阳山而不去寻找，实际上是不想去。
如果她消失了，我正好让如月来做这个正妃的位子，只可惜我突然堪破皇志上的消息，才起身去了洛阳山。
我也意外的发现，开启皇陵的另一把钥匙竟然会在顾宁手上，所以将计就计，开始利用她对付苏寻！
苏寻已经为了她放弃了整个天下，只要等元宵节那一天，让他交出新帝就可以了。”
“你就这么笃定他会交出新帝？”
秦缺点点头，神色淡漠：“没错，因为他深爱着顾宁，所以愿意为了她放弃一切。我早已与他谈好，我把顾宁交给她，让他把新帝交给我！”
“……”
里面的人还在说着什么，只是她已经听不下去了！
顾宁在外面听着腿脚发软，到最后实在是撑不起身子的重量，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她的心，止不住的疼了起来，但是越是痛楚，脑海中的那些话语越是分明。
他们的话句句在耳！
秦缺，她的秦大爷，当真是下了一盘好大的棋，将天下众人都算了进去，只为了许诺了当年一个诺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