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肩头微微耸动，里面穿的一层铠甲竟然一寸寸震裂，那匕首瞬间就没入了血肉。
鲜血顺着匕首缓缓的流淌在她的手上，那样的炙热，落地有声的敲打在顾宁的心头。
让她的心狠狠地一颤，小手情不自禁的松开，那匕首便哐当一声，重重的跌落在地，溅出一连串的血珠，染红了地面。
顾宁有些震惊的看着手上淋漓的鲜血，浑身都止不住的轻颤。
她看着秦缺那脸色苍白，但是却极力忍受痛苦的模样，不知道为什么，心狠狠地揪紧，最后竟然变成了怒意。
“秦缺！你特么是不是犯贱，利用完了，我就是弃子，你应该毫不犹豫的放弃我，像上次那样再狠狠地杀我一次。你现在惺惺作态给谁看？你特么的告诉我！”
顾宁生气的上前，狠狠地揪住了秦缺的衣襟，气的将他猛地拉向自己。
他……为什么伤害自己过后，才去挽留，秦缺你知不知道这样做，她的心有多痛！
为什么会痛，为什么会为这个渣男痛！
顾宁也说不出所以然，这种痛处从四面八方袭来，让她每一根血管都藏着痛意，这种痛让人都无法呼吸！
秦缺现在虚弱的要命，先后两次刺入心口，即便没有扎入心脏，那么也性命堪忧了！
他看着顾宁失神发怒的样子，嘴角轻轻的勾起一抹淡笑。大手费力的抬起，轻柔的落在她的脸上，带走了一片凉意。
“顾宁，不要哭，为我这种人不值得。”
哭？
顾宁这才惊觉自己竟然满脸泪痕，眼泪止不住的挣脱眼眶，连她都没有发现。
为什么会哭？谁能告诉她，她当初到底有多么深爱秦缺，才受到这样伤害过后，见他流血还会难过成这样，心口像是有无数针扎一样！
“秦缺，你是不值得，我每每想起你，都恨不得一刀刀的割下你的肉！”顾宁一字一顿的说道，声音寒峭，眼圈猩红，恶狠狠地看着他。
秦缺只是温柔的擦去她的眼泪，将她轻轻的拥抱在怀里，声音轻柔的响起：“没错，我是后悔了，我动手之后我就后悔了。以前如果我是利用你，现在我是真的爱上你了。顾宁，我以为发生母妃那样的事情过后，我不会再爱上一个人，因为我怕会再一次被一个女人背叛。当初你风风火火的出现在我的面前，看着大大咧咧没心没肺，但是我知道你是心思细腻的女子，虽看着狂妄大胆，但是……总会让人忍不住怜惜。”
“在九华寺你遇险之前，我还以为我只是单纯的利用你，你需要我当跳板离开相府，而我需要你这个苏家后人，但是当你生死未卜的时候，我才发现你对我有多重要。从我对你心软的那一瞬，我就该明白，我是逃不过你了。即便……飞蛾扑火，我也在所不惜。只可惜，和你相拥白头的机会被我亲手斩断了，当日伤你，现在偿还，我们算是两清了。”
“以前……是我不好，待你总是冷冰冰的，现在我后悔了，我应该好好待你的，只可惜我没机会了。顾宁，我就知道不能顺应了你这个小丫头的脾气，就不应该那一晚要了你，否则也不会发生后面的事情了。我想给你安好，护你一生，但是有个人会比我做的更好。”
“你想活着我也想看到你活着，虽然心中坚定了许久，但是看你安然无恙的时候，我便心满意足了，只要你活着就好，恨我杀了我你就可以解脱了，答应我要好好的活着。如果……隐退山林是你的心愿，那么就和苏寻离开，他会应着你的脾气，给你想要的生活。离开这片大洲吧，尔虞我诈的生活不适合你。你的心比任何人都纯粹干净，切莫伤了自己。”
秦缺紧紧的抱着顾宁，一字一句的说道。
在顾宁的印象中，秦缺一向少话，但是……这一次却说了很多很多。
一开始他还能勉力站着，到最后近乎大半重量都压在自己的身上，身体的温度也随之流失，顾宁像是抱了一块寒冰。
到最后……
秦缺整个人都挂在自己身上，而她只能反手紧紧的抱着，才能让他不倒下。
“秦缺……秦缺……”
顾宁颤抖着声音，小声叫唤了几下，但是怀里的男人已经听不到任何声音了。
顾宁悲凉的闭上了眼，任由那温热的液体划过脸颊。
再次，猛地睁开，里面寒光一片……
“秦缺，你特么是我见过最坏的混蛋，你怎么能大言不惭厚颜无耻的说出这番话。你让我不要伤害自己，你可知道将我逼到这一步的是你！你爱我却将我推向深渊，你竟然还敢说爱我！这是你欠我的，你想这么死去，不可能！你的命只能听我的，我现在不想你死，你就不能死，否则我绝对不会原谅你的，秦缺你要是死，老娘我一定鞭尸，扒光了挂在城门上，让天下人都知道你的丑态！你让我远离纷扰，我也偏不，非要搅得天下不得安宁！你把我变成这样，你想死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