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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五章(2 / 2)

环视了下周围,貌似一个侍人都没有,再细细的朝房内的布局望去,这才恍然想起这是叶音的住所。刚才急着领自家丞相大人去找人倒没怎么看路,想起那个不像丞相的丞相大人吩咐的,羽衣认命的去厨房烧水。

范雎抱着莲雾走进内室,然后将莲雾放到床上,继而,便是一阵沉默。

想伸手去抚莲雾的侧脸,可一抬起手便被自己的另外一股怒气给撤下,返身站到窗旁,范雎背着的手紧紧的握上,一身狼狈之姿却显露出上位者的气势,凌乱的头发旁一双复杂着神色的眸子也痛苦的阖上。

“莲儿,你可知你这次的玩笑、开得多么令人窒息吗!”,低沉中带着一股隐忍的压抑,范雎背着莲雾道。

他还以为他就这么算了呢。睁开休息的双眼,莲雾也没有去瞥范雎,就这么伸着食指慢慢的摸着双手间的铁链,双眼继而再度阖上,冰冷的铁链不论戴了多久依旧的冰冷,莲雾沉默不语。

转过头来狠狠的瞪着床上这个视自己为无物的人,范雎从未体会过这么一番死去活来的什么感觉、这一日便因为莲雾体会了个彻底。见着莲雾“死”在自己面前而且尸体都被人带离了自己身边,范雎那刻心如死灰,他怎么能放他离开自己,怎么能,他这么多年心心念念的人、他怎么多年唯一的念想、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松手的,于是他发动所有人全城搜索,甚至为了找莲雾拒绝了这么多年信赖自己依赖自己的秦王对自己下的命令,不顾一切的就是为了留下他的身子。

当他带着末日般的灰暗气息去郑安平府上找王稽报仇时,他范雎已经做好了下去陪莲雾的准备,呵呵,嘲讽得很,当他找到王稽后听着王稽的话这才知道原来一切不过是莲雾他的计划。

为了逃离自己,他竟然这般狠心的对他自己下“杀”手,那一刻,范雎彻底被莲雾的狠绝击倒。

若一切都是计划,那“死”便也是计划了。

任由凌晨的寒风吹着自己冰冷的身体,范雎自郑安平的将军府出来后便亲自带着一路人马守着各各出咸阳的通道。

守了一上午,范雎才回府,褪下染有莲雾血迹的外衫,松下发冠,才脱了一只靴子便听到羽衣急切的报道,听到羽衣说发现莲雾的消息,瞬间,范雎便感觉到自己的心复活了。

拨开侍卫走进去,看着那本倚着圆柱休息的莲雾,看着莲雾胸膛上缓缓却有规律的起伏着,范雎想暴怒着发泄自己所有的压抑,范雎想狠狠的将莲雾拉到自己怀中死死的蹂躏,可一切一切的假象在自己情不自禁的弯下腰之际、范雎发现自己舍不得。

看着莲雾左胸上的血迹,看着莲雾眉宇间的疲惫,范雎舍不得再自他眼中看到一分痛苦之色。即使他知道即便是感到痛了他莲雾未必会将痛色表现出来,范雎稳着声音顺了莲雾的要求,让人去准备沐浴的汤水。

最终,他还是死死的压住自己心口沸腾的一切轻轻的抱起莲雾。

可是,不论自己有多么心疼他他却从不领情,看着莲雾静躺在床上一言不发,甚至连望都不愿意望自己一眼,范雎想返身离去,或许不见到他就好了,在心里这么安慰自己,可范雎发现自己的步伐还是不受主体控制的朝莲雾走去。

看着自己的手一点一点的附上莲雾的颈部,手指渐渐施力,感觉到手下的肌肤在艰难的呼吸着,可是手还是着魔般紧贴着不松开。

“咳咳,怎么、终于爱到想杀我了?”,咳嗽着,肺中的空气渐渐散去,莲雾依旧紧闭着眼,戴着铁链的手死死的抓着身下的锦被就是不去扳开范雎掐住自己脖子的手,左胸也随着莲雾的忍耐渐渐将白色的药粉染红。

闻声,范雎张皇失措的后退一步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想做什么,一头散开的长发随着范雎的倒退狼狈的附在眼前挡住了视线。

“咳咳,咳咳。”,被松开了,莲雾止住了咳嗽,只是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抽气声,随着每一下呼吸莲雾便感觉左胸像是被撕裂般生疼着,不去求范雎,也不理会范雎,莲雾只是静躺在那里,紧拽了身下的锦被忍着未愈合的伤口再度撕开的痛楚。瞥着狼狈着的范雎勾起一丝嘲讽的弧度。

明明伤的痛的是自己,可被嘲笑的却是别人。

莲雾从来都是这样,逆境之中能忍便忍,忍不了他便反击别人,这样总比自己忍耐的好。在信陵君府里,每当面对魏无忌他便是这样。

以前他嘲笑魏无忌的悲哀,现在他嘲笑范雎口口声声说的“爱”。可悲,想想他莲雾这半年怎么净是遇上这般充满悲剧的囚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