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不停蹄,京城终于遥遥在望。
暑热蒸腾,若非车厢里放了冰,指不定就被蒸熟了。
马车停住,惯性的颠簸了一下,盈若就被晃醒了。抬手胖手揉了揉眼睛,“到了吗?”
褚巧若双手紧紧攥着帕子,“还没看到城门。”
盈若坐正了身子,因为太热,褚兹九放弃了骑马跟着谢氏一起坐车,她就回归了同褚巧若共乘马车。
“这是要茶歇?”
话音落,车夫的声音传来,“姑娘,老爷请你们下去。”
姐妹俩对看了一眼,就先后下了马车。
盈若打量了一下,他们如今是在官道上。
路很宽,足有五米,硬化的路面上铺了一层细沙,可以减少下雨后道路的泥泞。
路两边是一人环抱粗的大杨树,枝繁叶茂的,给露面遮了一地的荫凉,免了行人的暴晒。
连道路都是这般的人性化,盈若突然就对京城期待了起来。
跟随大长公主在外游历的那几年,或南或北,或东或西,却总是会绕过京城。大长公主给出的辞是,京城是龙潭虎穴,不想让她涉险。
现在,她本不想来,却又不得不来了。如今的京城就不是龙潭虎穴了?还是觉得她已经长成,足以逆龙鳞拔虎须了?
因为是官道,不止有他们褚家的马车,在她们的前面还停着几辆马车。
褚巧若和盈若在各自丫鬟服侍着往前面走。
哪里人多就往哪里钻,乃是看热闹的必备常识。
褚兹九和谢氏喊她俩下车,自然不是为了让她们看热闹的。
未及走近了,就听到一声哭喊爆发出来,“姝儿啊!是你吗?是你回来看娘了吗?”
声音苍老,夹杂着经年的悲切。
姐妹俩不约而同的对视一眼。
盈若的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姝儿”这个称谓在她显然已经不陌生了。不久前,崔君撷错把她认成当年的人,就曾经喊过。谢氏曾经的名讳正是叫“李宜姝”。
而能够这般喊谢氏的人,哭的这般悲痛欲绝的人,除了李家,都不做他想了。
这是狭路相逢了吗?
是不是太巧了点儿?
盈若和褚巧若齐齐的往前冲,想要穿过围观的下人进到里面看个究竟。
挡在前面的人缓缓的转过身来,冲着她们点了点头,并没有开口话。
居然是李思齐!
较比着四年前,盈若都有些不敢认了。
挺拔如竹的少年,再也没有了当年试图亲近的冒失,变得沉稳而内敛。
他是今年的传胪,入了翰林院。
李家将他高调的推出,想来是不打算再继续沉寂了。
非翰林不能入内阁,这是条普遍的定律。
当年,李宜姝的两位兄长也都是高中进士的,却都没有入仕。
李令闻做了京城清源书院的山长,而李令望除了醉心于书画之外,就是打理庶务了。
如今,李思齐杵在这儿,那么,那位哭喊着的老妇人,应该就是李如璋的妻子李宜姝的母亲李老夫人了。
盈若心里直打鼓,谢氏这次回京,李宜姝这个身份是坚决不打算认的。
可是人算不如算,在临近京城的当儿,却偏偏就遇上了李家的人,而且那个人还是谢氏的亲娘,在这种情况下相见,她真能扛得住吗?
盈若不管不顾的想要往前冲,李思齐伸出一只胳膊挡住了她的去路。
“姑娘,我祖母没有恶意的。她只是思女心切,遇到了长得跟我死去的姑姑相像的人,才会情绪这般激动。我们今日本就是去圣元寺去给我姑姑做道场的,不想回程走到这里,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