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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浮生若戏(2 / 3)

聂武城紧紧握住剑柄,“季昶你怎么不去下地狱。”

季昶依然笑着,“我下地狱?让你们双宿双飞?”

方玥总觉得手脚冰冷,如置冰窖,她还以为季昶谋反是另有目的,没想到,没想到啊。这就是一场闹剧,该结束了……方玥手掌紧攥,指甲深深刺入肉中,几滴艳红的鲜血滴在了地上,喉中一阵腥甜,方玥生生把血咽了回去。

当初季昶把自己单独叫出去威胁自己,说自己要不然留下来,要不然就杀了聂武城,当时年纪尚小,无法反抗,不知变通,只能任之鱼肉,事已至此,自己已经什么都已经没有了,还有什么好不能舍弃的呢。

这是她能为自己做的最后一件事了,这场笑话,这场闹剧,这个错误,必须由她亲手来结束了。

方玥顿了顿,然后猛地掏出袖中短剑,狠狠刺向自己的左心。

聂武城瞳孔一缩,刚准备去拦,一个身影更快的去了,季昶闪身来到方玥面前,手紧紧握住方玥的短剑,面目扭曲,咬牙切齿,“为什么,为什么你非要如此对我不可!”

方玥会心一笑,美若夏花,灿若骄阳,季昶不由得有些怔住了,他曾经不管怎么做都无法让方玥笑一下,哪怕只是扯一下嘴角,可是现在她却对他笑了……

季昶心口一痛,慢慢低头去看,却见方玥反手把那把短剑深深插入了他的心脏,大量的鲜血沾了方玥满手,流到了地上。

在场的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聂武城复杂的看着方玥。

季昶抬起头来,还想看看方玥的笑,方玥却又变成了平常那副冷若冰霜,无心无情的样子,季昶感觉有些可惜,但他依然笑了笑,仿佛依旧是那个温润如玉的镇南王。

“我……”季昶还想说些什么,却轰然倒地,连同着他的所以思绪,所有未尽之言一并消逝了。

方玥淡淡的抽回了沾血的短剑,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她转头看向聂武城,“现在镇南王已死,叛乱已经结束了,你大可放心,我走了。”

聂武城皱起眉头,“为什么你还要走。”

“因为我自己所没有做完的事。”

“还会回来吗。”

“也许会,也许不会。”

“对不起。”

方玥似乎笑了一下,也似乎没有笑。她朝聂武城微微颔首,“再见。”

然后她纵身离去,转瞬即逝。

这十年光景,这匆匆一面,把所有的爱恨情仇,生死离别,淡为了一句再见,再也不见。聂武城还想说些什么,却也什么都没有说。

因为他不知道怎样的结局对于方玥来说才是最好的,他已经欠了她太多太多了,他不能再强求她什么了,由她去吧,说不定能解开这所有人心中的一个死结。

镇南王如此浩浩荡荡的造反却以如此戏剧化的结尾结束了,就像只是一场声势浩大的闹剧,成了所有江湖人士及其南陵百姓茶余饭后的闲谈。

曾经盛极一时的繁玥阁在季昶的死去后,也逐渐没落,走向消亡,消失在了众人眼里。当初的余州判匪就是季昶利用了那群有些势力的山匪,借此来扰乱南陵,更希望除掉聂武城,只是最后计划失败,溃不成军。

对于这些其中的恩怨纠葛,没有人再去在意,全部与季昶的尸首一起掩入尘土。

武功高强,不可一世而又阴狠狡诈的季昶就这么平常无能的死去了,和旁人无甚区别,最后埋入了黄土之中,一块小小的墓碑,上面刻着季昶二字,就再无其他了,他没有资格进皇陵,也没有资格大操大办,就这么匆匆的埋在了荒郊野外。

连挖坟的侍者都可以对着这个所谓大奸大恶,罪不可赦的尸体唾骂几句,平常最喜干净的,脸上一直挂着温润笑意的季昶此时浑身却都是泥脏,被一个破烂的席子包着扔进了土坑,再匆匆填上。

世上,就此再无季昶。

聂武城写了一封折子给了皇帝,对于镇南王的死因,只写了四个字,被人刺杀,就再无下话了。

聂武城带着邵渝离开了滁南,泷祖也向他们辞别了,重新要去江湖流浪,在有生之年游遍大江南北,聂武城也没有再挽留于他,给了泷祖些银钱。天下也没有不散的宴席。

等聂武城回去之后,允笙也突然消失不见了,看来也是和季昶有些关系了,聂武城没有再多做追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