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已经有两天没有跟华容见过面,更加别谈说话。孟婆发现了我的异样,从我嘴里翘出点实情后,以一种令我毛骨悚然的眼神盯了我很久。正当我为她的眼神坐立不安之际,她悠悠的叹了口气。
我问她叹什么气,她以相当忧愁的语气说:“突然生出嫁闺女的感觉。”
孟婆的思维一向奇诡无比,我也懒得与她多说,直接问她阎王查的怎么样。
“你真要知道?”
“当然。”
她一本正经:“你本是钟南山下那一颗小石头……”
见我一语不发的看着她,她咳了一声,把阴阳镜推给我:“你自个儿问阎王吧。”
入目的是阎王那张俊脸,顶着个黑眼圈,神情甚是可怕,见到我后脸色更黑暗了。
“孟婆没说错,你以前就是颗石头。”
这个事实说不上让我有多震惊,反而更多的是疑惑。
敢问一颗石头怎么个死法才能够死的魂魄都差点灰飞烟灭?不过话又说回来,石头有魂魄吗?
“准确的说是石头成精了,这也是头一回,草木类又不算,畜生道又不收,”阎王啧啧几声,“你到底是怎么修炼的?”
我怎么知道?我腹诽,原来我还算是稀有品种。
“那我怎么死的?”
阎王的表情更加莫名了:“我怎么知道?你的本体连灰都没有,但是还有魂魄,你告诉我,你把妖心放哪儿了?”
“妖心?”
“就是修炼人身后相当于心脏的东西。你魂魄不灭,也只有这个说法了,”阎王叹了口气,“果然不该问你,你个榆木脑袋。”
“更多的就查不到了,”阎王揉了揉眉心,显得很心力憔悴,“我一查华容的生平,天庭就有人来警告我,但不过我倒是能看一个东西。”
“你看到了什么?”
“生死簿啊,洛书,华容他没什么隐疾吧?”
我一听骂开了:“你才有隐疾,他身体不知道有多好,从小到大伤寒几乎都没有。”
“那他没什么仇家吧?”
我越听越不对劲:“你到底想说什么。”
“华容寿终时十八岁,我没记错的话,他今年十七。”
晴天一声霹雳。
“不可能。”
“生死簿不可能有错,好自为之吧。”
我失了魂一样,“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呢,他才十七岁,刚刚步入最美好的年龄,即将金榜题名荣归故里,前途无可限量。
但是阎王说,他还有一年的时间。
一年有多长?居然可以断定生死存亡。
窗外日渐西山,一天又要过去了,华容生辰是三月十七,如今是秋天了。
那天他认真给我写下“上穷碧落下黄泉”,但我不会让他那么早就步入下一世的轮回,这一世的华容是我带大的,是我的华容,谁都别想把他抢过去。
对面楼上屋中又燃烛火,我看对面楼上屋中又燃烛火,我看着窗子上印出的剪影,终是没忍住,跑去了对面。
华容来给我开门的时候先是一愣,再是欣喜,一把抱住我,将头埋在我颈窝处,力气大的像要把我刻在骨头里。
“我以为你再也不想见我了。”
声音闷闷的,颇有几分委屈的感觉,我这几天的郁闷霎时间烟消云散,安抚一样拍拍他的肩膀。
我们相处依旧如从前,但是终究与往常不同,他以前喜欢挨着我抱着我,我只当他是如小时候一般,如今再想想,也是有不同的味道。
完全无法想象,这个人会死去,如果真有那一天避免不了,我一定会先他而去。天微明的时候,华容准时醒来,我赶紧闭眼装睡,他起床的动作细微至极,我几乎都感觉不到他在移动,他似乎在床沿边坐了一会,我还正在疑惑他在干什么,一点微凉的东西落在我的唇上,并没有停留太久,蜻蜓点水一样碰过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