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接近洛府的地方越安静,渐渐的只听的到我和华容的走路声。
“今天谢谢了,”我道,“我很开心。”
他没有回答,只是牵着我的手紧了下,很快松开,莫名的失落感袭上心头。
家仆来接我,我迟疑着想说些什么。
“明天……”
“我明天……”
我和他同时开口,我愣了下,失笑。
他也笑了:“快进去吧。”
我点头,踏进门。
有些默契不用说。
十七年来,还是第一次心里有满溢的感觉,明明,今天下午才是第一次见面。
“公子很开心?”管家问我,我点头,嘴角的笑意怎么收都收不住。
“老奴自从公子八岁后,就再也没见公子这么开心过了。”
“爹说,学乐需心静。”
“但是老奴啊,”管家拍了拍我的手,“更加希望公子开心一点。”
管家很老了,在父亲小时候就开始照顾洛家,我小时候也是他照顾的,全家上下都很尊敬他。父亲母亲去世后,他更是对我无微不至。
我略感到歉意,如果说我对我的眼睛有什么不满,恐怕就是不能够帮他做点事。
现在这个时节已经有了蛙声,我站在窗边,手指摸上窗沿,已经有了些露水。
华容……应该是什么样子的呢?
我一向不去猜度别人的容貌,不过一具皮囊罢了,过个百年都是堆血污枯骨。
但是我现在有种渴望,克制不住的去想着华容的样子。
猜来猜去,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犯傻,我笑叹了口气,关上了窗子,但也就一瞬间,我感觉自己身边有人。
我停下动作,伸手往旁边摸了摸,空无一物。
果然不太正常了,怎么连华容在身边的这种感觉都出来了。
我笑自己,爬上床睡了。
迷蒙间似乎有人帮我盖好了被子,我以为是管家,迷迷糊糊说了句谢。
隔天司徒修一早就到了阁台,我还没走上去就听见她喊我:“公子!”
“姑娘家就不能斯文点,”我无奈,“再让你兄长以为我没教的好。”
“哪有,”司徒修的声音显得很激动,“公子,我哥哥他请你去我家赴宴。”
“不去。”
显然我回答的干脆让司徒修愣了会,随即她的声音有些委屈了:“公子……”
我心里叹了声,司徒修性格开朗大大咧咧,心思却是少了许多,我解释道:“我不喜欢热闹的地方。”
“公子昨天明明……!”
“令兄请的客人绝对不止我一个,我这样说你还不明白吗?”
司徒修不说话了,半天才道:“如果……”
“司徒修,你生在诸侯家。”
她失落的心情我都感觉的到,但是我也不能松口,洛家有规律,不与官场牵连。
况且……华容昨天说的话…虽然是玩笑,但他总不会无缘无故的去说一些话。
我是瞎子,但也不傻,官场的那些东西,还是敬而远之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