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瑜转头看向沉默无比的顾晨：“洛煦，谢谢你把妈妈照顾得这么好。”
顾晨自嘲一笑：“有什么好的？我妈妈连我都不记得了。她一直活在封闭的世界里，对外界的一切，都没有丝毫兴趣，如果不求她，她连吃饭都不肯。晨昏颠倒，不知饥寒。”
洛瑜浑身猛地一震，林曦和顾云晟、顾夫人也互相看了看。
没想到，洛夫人的情况这么严重，可是纵然如此，她表面上看起来，却一切完好，可想而知，顾晨花费了多大的精力和心血，才能把她照顾得和正常人差不多。
洛瑜眼眶猩红：“你们都出去吧，让我和秋灵说说话。这几天，我尽量把行程都改一改，能够不出席会议的时候，都不去，我来照看她。”
“我妈连我都不记得了，她只是这么多年，习惯了我的照顾……你对她而言，就是陌生人，如果只有你在病房里，你会惊吓到她的。”
看着洛瑜隐忍悲痛的眼神，林曦心思一动，忍不住道：“舅妈应该并没有完全忘记过往，我看到她在奢侈品店里，只对那些名表感兴趣，可是她默默看了很久，却一款都没有看上。她当时的神情，似乎在追忆什么，虽然有些迷惘，可是，应该是对什么记忆有执念，她想追寻。”
洛瑜震惊的看向林曦：“你确定没有看错？”
“没有。我被舅妈的背影所吸引，觉得她有一种非常特别的气场，让人不敢亵渎，但是又很舒服。我就特意绕过去几步，想看看她的样子。但是被她的保镖们挡住了，五官都没有看清，只看到了她当时的眼神。”
顾晨叹了口气：“我妈这些年，唯一感兴趣的东西，就只有各种名表。我给她买过很多，她自己每到一个地方，也都会亲自反复挑选，可是，始终没有让她满意的。”
洛瑜竭力保持声音的平静：“你妈妈以前，最喜欢给我买表，不管去哪个城市或者国家出差，必定都会给我买一块表回来。她说我的工作太忙了，时间观念很紧迫，最需要的就是表，她想让我戴着最合心意的表工作。”
顾晨半信半疑，欲言又止。
洛瑜有些歉疚道：“我陪你们母子的时间，的确太少了。小时候你每次央求我陪你参加竞赛，或者学车，学冲浪，我都没有时间教你。偶尔陪你去一次，还要不停看时间，总是因为工作，半途离开。”
“学车，学冲浪？半途离开？”顾晨似乎被触动了一下，喃喃的重复了一句，继而就淡然下来：“既然你这么忙，那就没有必要认回我们母子了。”
“洛煦……”洛瑜愧疚无比，无言以对。
林曦不满的瞪了顾晨一眼，小声道：“你怎么能这样说呢？舅舅会很难受的。处在他这个位置上，的确很难有时间陪家人的。”
顾晨淡淡道：“既然没有时间经营亲情，那就别认了，免得耽误元首大人的宝贵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