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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七)赫连浔的幻境(2 / 2)

转身的那一滴泪水,她没有让它落在赫连浔的面前,也没有让他像自己一样孤零零的融进世间,她……本就是来还债的,更是来绝自己对他仅存的那段情,他不该心伤,也不再有资格心伤。鬼面仙姬伸手抹去了那一滴残存于脸的痕迹,不再回头,那般背影如此决绝,就那样消失在了赫连浔的视线内,赫连浔那一瞬才发现自己萌发而生的不忍,见她风中单薄无力的身子,可他又何尝有何资格去感叹这一切呢?愿的,不愿的,念的,不念的,恨的,不恨的,早已随他那狠心的刀子化为消逝。

独步魔君常于铜柱前,望着那些冰滴子出神,这些冰滴子是他细心栽培,经历了多年的抚育才得此些,倒有些如自己的孩儿般,倾注了不少的心血。冰滴子乃算得世间的神物,那药效于长生丹相比不差分毫,冰滴子现已挂满铜柱,凝神之际才发现,自己已于灵霄宫的年月,早已记不起来。前二十年所过的是苦不堪言的凄苦日子,后二十年所过的是身不由己的杀戮日子,独步魔君该说何好,世间好似容不得他笑,容不得他好,只有这番百般折磨才能令其尽数畅快。

幻羽仙跌跌撞撞的闯进了这寒冰大殿之内,那些仍未凝固,不断而出的鲜血从至灵霄宫的第一步起,一滴一滴的落在那些剔透明净的冰晶之上,她气虚力弱,捂着伤口的那只手早已失去了力气,洁白的锦衫,苍白的嘴唇,都快要与那些冰块融为一体,待还未至大殿中央,便已再支撑不住,昏倒了下去,身体重重的砸在了大殿之上,那声回响惊得独步魔君瞬间回神,好似瞬间移动般站在了幻羽仙的面前,将她一把抱起,匆忙的朝着其房间而去。

“羽仙,你撑住,我不会让你有事的,羽仙,你不能睡,你看着我,看着我啊,你不可以睡,不可以,你不是喜欢那姓赫连的小子吗?我去把他抓来,把他圈在灵霄宫,你要的一切,我都会满足你,你要是敢睡,我绝不留情,定将他碎尸万段。”独步魔君将幻羽仙放在床榻之上,他的双手却开始不住的颤抖,那副面具令所有人看不清他此刻的神情,而那些言语却将其表露无疑。

他命人摘来十颗冰滴子,将其中的五颗许以内力,令其幻化成水,喂其喝下,另外五颗于伤口处,独步施以内力,将冰滴子种入幻羽仙的体内。而将冰滴子种入人体之内,却是个极为缓慢的过程,冰滴子约三颗珍珠大小,本是天然而成的神物,幻化成水虽有一定的效果,但为此却只可缓解幻羽仙的疼痛,那一刀而来的致命力和伤口即便愈合却极有可能留下来的伤疤,独步魔君好一顿思忖,却仍是觉得唯有冰滴子才能令其毫无后遗的完全愈合。光靠内力将冰滴子种入体内,以独步魔君的功力来看,且也需要一个时辰左右,而种植冰滴子的过程极为的痛苦,冰滴子从入体开始,从接触到幻羽仙的肌肤开始,虽是个寒冰之物,带来的却是如炙火烘烤般的灼热感,那灼热感会从伤口处开始,根据冰滴子入体的程度,渐渐将那份疼痛散布全身来为冰滴子铺就温床,而冰滴子一旦有了可存活的环境,便才会发挥其内在强大的药效。亦如当初凤敛英作何都要为了用这冰滴子来救自己的养母,不惜为灵霄宫卖命。

一个时辰的持续发力,令独步魔君有些许的力不从心,这是他第一次尝试将冰滴子种入人体体内,而好在这无可奈何的第一次没有让自己失望,他望着床榻之上的人儿,开始有了丝些缓和的气色,心里才算是将他悬着的石头放了下来,他不敢多说,也无法多说,他又何尝不知她那般祈求自己进入幻冰结是为何,这番结果早在他意料之内,这一刀也未能逃过他的预想,他同样在祈求,只是祈求她切莫对自己过于狠了些,真正的赫连瑾没有死,她潜伏于他身边多年却也未曾伤害他一丝,他只是为了替她如愿,还了心中放不下的一切,而后,生死有命,各不相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