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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6(3 / 3)

夜幕四合,街边灯笼高高挂起,人来人往,不胜热闹。最热闹的要数正东街拐个弯就到的花柳街了。名如其实,花柳街上有座便是花柳楼,免不了夜里那些达官贵人,富家子弟都爱去,门口招呼的老鸨浓妆艳抹,大红嘴唇一开一合嚷着嗓门大喊:“哎哟,这不是王公子吗?快进来进来,我们翠儿可是心心念叨着您呐!翠儿!翠儿快出来,王公子来了!哎呀,李老爷你今儿可是赶巧的,新来了几位水灵姑娘,您赶紧的去挑个!包你快活!......这打哪来的穷迫书生,来,银子拿出来悄悄。呸!就你那几个凑来的银子还敢往我们花柳楼凑,真当我们这是卖白菜的地儿啊!打哪来打哪儿去!别碍着我的生意!”这声音大得住在隔壁街的人都听得一清二楚,脸皮薄的人早就羞着脸紧紧的关上窗户,不再去听。

县府距离花柳街不是很远,深院的牢狱内也是微微的听得到叫喊声,牢内的几个狱卒听着这声音,脸上露出淫/靡的笑容,凑在一起谈论着不可让人听去的内容,全然不知站在身后的县府大人,待人冷着脸经过时候方才急忙的闭上嘴,低着脑袋不敢支声,规规矩矩的。

来的人身穿一袭蓝衣,发冠绑着一根苏条,脸色沉静,只是眼里的一丝精光让人打了个禁子。见他进了牢狱,几步上前来到一座牢前,深黑色的眼眸随着窗口透过的浅淡光线也透了点光。牢内的人痴痴的坐在地上,双手抱着膝盖,青丝缭乱的落在胸前,悲伤的脸庞上挂着两条泪痕。

“真没出息。”一声低咒在静静的牢笼中显得有些突兀,牢中的人抬起眼眸恶狠狠的瞪着他,仿佛要把他吃了一样。

见牢中的人对着他大眼瞪小眼的也不放在心上,嘴角还微微上翘,好似看着一场戏一样。索性便双手负在身后望着他,看他能瞪到几时。牢里的人被看着头皮发麻了,收了凶狠的眼神不再看他,伸出了一只手在地上摆弄着枯草,好一会才哑着嗓子开口,“县府大人好兴致啊。不呆在家里享尽舒适,跑来我这牢里受罪。难不成是今日没把我命要去,寝食难安了?”

李知秋听了他这话,笑容收了起来,神色冷峻了几分,淡淡的开了口说:“你到底是记得还是不记得了?”

相传这县府的李知秋原是石花镇里一家买豆腐人家的孩子,在私塾里读了几年的书便赶着科考前上了京,在三年前的科考中一举中了秀才,带着喜讯,敲锣打鼓的回了石花镇,当上了县府大人。回来之后家中便收了摊子,住进了城东的大院里。中了举的秀才才回来提亲来上府络绎不绝,哪家商户的大小姐亭亭玉立,哪家的府上小姐闭月羞花,数数日子也有个数把月迟迟不见有谁被迎进门。这一两年下来还是光杆子一个人,传言这县府大人不近女色,洁身自好,一心为国为民,传来传去就变成了他喜好男色,趁人不在的时候抿着嘴偷笑。这李知秋多少也是听了这样的传闻,全然不在意,照样做他的神棍,埋头处理公事。别说喜男色了,身边的人影都没瞧个。说什么记得不记得,难不成他们曾经还暗地里来往?想到这就不禁一阵恶寒。

见他面露疑色,冷哼了声,别过头喃喃着:“当初那佛性禅心的人的魂魄丢哪了?怎么成了这样一个强词夺理的人。”

“什么?”听到小声的喃喃,牢里的人更是疑惑的看着他,继而又说道:“你刚才说什么呀?我没听清楚。”

李知秋甩了甩袖子,臭着脸不再理会他,甩身就离了牢,真的就像是前来看戏一般,知无趣的时候就离了去。

“喂!你这个人怎么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啊!我跟你说,我真的是冤枉的啊!什么下毒我才不干这种伤天害理的事!喂!你别走啊!”喊了几声也不见前方的人停下脚步,才努努嘴继续刚才的姿势,抱着双膝。才一会就越觉得心上委屈,抓着地上的枯草拽了拽,撒了一通闷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