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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6(2 / 2)

端木夏将他抱得越来越紧,恨不得用上所有的力气将他揉在骨子里。心中的疑惑在拥住了一会时一扫而空,随风吹散,他咽了咽喉咙说道:“青衣,何苦悲戚,何苦淡然?朕,朕只想为你分担,将你留在身边,日夜看着你,守着你。与你一晃而过的岁月,于你而言不过过眼云烟,于朕却刻骨铭心。你知道的,我知你是知道的.......”

说这些话时他已经有些语无伦次,双手又加了几分力,让花青衣觉得快要窒息,他从窒息中脱出一丝神智,这一丛话中,他领悟到了他所说的意思,眉间渐渐染上愁雾,他又叹了一口气说:“初落,我........”

刚出口的话戛然而止,花青衣只感觉双唇上突然被冰冷又柔软的覆盖。端木夏在他说话的时候已经吻上了他的唇。

花青衣似乎早知会有这么一天,他任由着将他拥在怀里的人对他的流连,双唇如蜻蜓点水一般在他的唇上来回几下,带着怜惜,带着痛苦,带着日夜都无法安宁而挣扎的心。

几番之后,端木夏感觉怀里的人没有挣扎,也同样没有回应。他沸腾起的热情似被风雪吹得冰冷彻底,他的心在颤抖,跟着双唇也在颤抖,双唇离开,他闭着眼与他双额相抵。

两人不过一指之宽,花青衣将眼前的人看得一清二楚,似箭的双眉间拢上一股哀伤之气,紧闭的双眼睫毛上挂着一滴晶莹剔透的泪珠,鼻息与双唇呼出的热气打在他的脸上。捧着他脸颊的双手有些温热,大拇指在他的鬓上摩擦。

良久后,端木夏才将内心的焦躁压制,他睁开双眼时如梦初醒从混沌中脱出,快速的往后退了两步,惊慌的看着眼前无悲无喜的人,北风似乎从门缝中窜进来如刀子一般在他的心口上刮了几刀,最后狠狠的捅上。他一阵眩晕,两手惊慌失措的不知该放到哪里。他不敢再去窥觑,转过身,说话的声音好似有人将他的喉咙遏制住,艰难,喘不过气。“抱歉,朕一时糊涂......抱歉......”说完后开门快步的离开。

人总是有情难自控的时候,每每到这个时候便会夸大的将对方,自己的所受的所有相思之苦,难熬的委屈,日复一日积累的盼头,希望,甚至绝望,到最后将自己深陷了一片沼泽之中,越是挣扎越陷越深。

端木夏便是如此,他慌乱的逃离,逃回了宫中,将自己锁在牢笼之中。

花青衣亲眼见着他的逃脱,眉目间的愁容更甚几分,放置一旁的暖炉,渐渐熄了火的火盆最后都暗淡而下,这一望便望到无止境的黑夜,最后化作一声冗长的叹息。

夜里,李言行再一次到来。

烛火中,一袭淡蓝色锦衣的李言行静静的站在他的对面,漆黑的墨发散落而下,他的脸色毫无血色,双唇惨白,形销骨立的他好似随时都会被一阵风吹倒。

他从怀里拿出一本册子,封面是一片没有一字一句的蓝皮子,隐约间似乎知道是什么样的内容。上次李言行给他带来的那封信,他犹豫了几次,最终还是没有打开。

可能是无言言语的不安,或者尘埃落定的绝望。

李言行虽然看起来比花青衣还憔悴,但是语气却不容置疑的严茬:“这是我们唯一一次的机会,我们不能错,不可以错。言之,待这些事处理好后,我们两人一同离开,到谁也不认识我们的地方。”

花青衣翻开蓝册子,看了看,一会神色变得凝重,他将册子盖上,仰头深吸了一口气,问:“这是从哪里拿的?”

烛光灼灼,明明晃晃,李言行背对着他,踏进烛火之外的一片黑暗之中,他咽了咽喉咙说道:“言之,我从来不相信什么因果报应。倘若老天真的开眼,真的能够端平正义,狡诈佞臣为何还逍遥在外?狗苟蝇营当道,为何报应出在我们身上?如若不是他们,如若不是他们,我们为何要东躲西藏,过着苟且偷生的生活?错的不是他们吗?我们为何要承担他们给我们带来的错误?”李言行越说越激动,他转过身望着花青衣,双手如痉挛一般握住,整个身躯都在颤抖,双眼通红。眼里的恨意倾泻而出,眉间布满戾气。

他咬牙切齿道:“我恨他们,更恨自己!”这一句话似乎拼尽了他所有的力气,这时他胸膛一阵剧烈的起伏,呼吸骤然变得艰难,电光石火之间一口鲜血从口中喷出,溅在衣裳上,血迹斑斑,映着他更加惨白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