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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六章 长久留在身边(1 / 3)

我以这样被捆绑的姿势熬了一夜,不论我怎么喊叫保姆都听不见 , 窗子和门紧闭,将我的声音隔绝在房间里 , 声嘶力竭的呼救使我嗓子干哑 , 到最后几乎发不出声音 , 我不得不放弃挣扎,透过未曾拉上窗帘的玻璃凝视天际泛起的鱼肚白。

这一刻我很想念容深 , 因为眼睛里是让人难受的白色 , 像一把骨头,一把也许我穷其一生都再也等不回来的尸骨。

很多人这辈子,原本就什么都不清楚,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活得像傻子。

当第一束阳光刺透云朵 , 穿过树叶和砖瓦 , 洒落在灰尘飞舞的窗台上,我恍惚听到门锁转动的声响 , 保姆端了一杯水从外面走入 , 过道灌入进来的风有些冷 , 我打了个寒颤,她看到我赤裸躺在床上 , 浑身上下一丝不挂 , 甚至还有许多掐出的红痕,她瞪大眼睛喊了声夫人,惊愕间手险些一抖扔掉了杯子。

她许久才从巨大的震撼里平复下来 , 将水杯撂在床头,伸手拖拽我的身体往她那边靠,“怪不得昨晚先生下楼一身寒意,我当您和他吵架了,怕打扰您所以没上来,早知这个情况,我应该中途进来瞧瞧的,是我疏忽了。”

我头发被皮带的金属扣缠住,怎样都分割不开 , 她小心翼翼一根根拨弄,好几次扯痛了我头皮 , 我连喊叫的力气都没有。

“夫人不要记恨先生,他不是动不动打骂女人的男人,他很在乎您 , 不见舍不得 , 纵容到底您又实在惹他生气,他才会出此下策,其实先生对您很心软很惦记,他刚才特意打来电话叮嘱我,早晨什么都不要做先到房间喂您点水喝,我还一头雾水。”

她拔出全部头发后,将绑在我手腕上的皮带解开,拿了一条毯子盖住我身体,我躺得整个人都僵硬 , 好像压了几千斤重石,完全动弹不得。

保姆塞了一根吸管进我嘴里 , 我喝光一杯水才终于恢复点意识。

这样一幕似曾相识,周容深也用这个方式惩罚过我 , 他当时在盛怒中 , 每一寸肌肉都膨胀跳动 , 充满吞噬掉我的戾气,如果他有过毁掉我的念头 , 一定是那一次。

可我当时并不畏惧 , 我知道他有神不知鬼不觉枪毙我焚尸让我永不见天日永不能沉冤的本事,但他不会,他舍不得我,我这辈子赌的不过就是男人对我的不忍和不舍,我赌赢了一次又一次。

周容深的心不是黑色 , 他肯娶我就接受了我的全部 , 不会因某一点将我毁掉。可乔苍不是,他本就是狠毒至极的男人 , 他泄欲的样子 , 他囚禁捆绑我的样子 , 比周容深更残暴,他眼底全部是愤怒 , 一丁点柔情和怜惜都荡然无存 , 他让我惊恐,让我无助,让我瑟瑟发抖。

周容深是人 , 乔苍是魔鬼,魔鬼比人伪装得更柔情,可一旦撕掉面具,他的残忍嗜血也将暴露得彻底。

我抓住保姆的手,艰难从床上坐起来,我盯着面前一堵墙壁,回想昨晚他掐我脖子按住我的场景,仍旧心有余悸,乔苍曾亲口告诉我他的字典里没有输 , 没有不可以,没有办不到这些词语 , 这世上只有他喊停,没有他不同意别人就喊停抽身的资格。

我张开嘴挤出一丝沙哑哽咽的声音,“我没有逃 , 我不准备逃 , 我只是想做掉孩子,他将我抓回来囚禁了我。”

保姆拉上窗帘,拿出一条裙子套在我身上,两只手拢起我散乱的长发,绾成一个发髻,“夫人,先生是不是第一次对您发怒,他之前是不是百依百顺,对您永远温柔笑着 , 完全不像他这样身份脾气的男人。”

我没有吭声,她笑着系好束带 , 搀扶我下床,“先生什么都有 , 天底下肯他生孩子的女人更不缺 , 他只是爱屋及乌 , 因为孩子母亲是您,他才愿意多一分看重和珍视。世间事当局者迷 , 您对孩子哪来的怨恨 , 不过是对先生,对他有容不下的敌意,他宁可您撒泼吵闹,也不希望您打骨肉的主意。”

她蹲下为我穿鞋,“我看得出 , 夫人对先生不真心 , 先生是何其聪明的人,他自然有数 , 他不过想利用孩子长久留您在身边而已 , 他留不住 , 您身上掉下的肉还留不住吗。”

我身体狠狠一颤,低下头看她 , “你说什么。”

她笑着回答您有一双慧眼 , 年长日久,会看透的。

她搀扶我下楼,安顿我坐在餐厅椅子上 , 找药箱给我清理手腕勒红的伤口,她有些心疼在周围完好的皮肤摸了摸,“夫人真是倔强,女人太固执了会吃苦头的。”

我不发一语,她见我不想说话也没有继续打扰,起身去厨房热菜,正在这时大厅门被人从外面推开,卷入一阵风,我听到清脆的皮鞋声 , 知道是他来了,立刻别过头看另一个方向。

他掸了掸身上露水 , 问端菜出来的保姆,“夫人吃过了吗。”

“还没有,刚做熟。”

乔苍嗯了声 , “拿来给我。”

他没有脱掉西装 , 似乎稍后还赶着离开,特意抽了空过来陪我,我拿起筷子想要自己吃,手腕有些麻木和疼痛,筷子在我掌心停留不足五秒钟,便又踉跄坠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