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涌而出的滚烫液体终于在漫长的十几秒钟后停息,我从痛苦又欢愉的余韵中清醒过来 , 身体止住了颤抖。
乔苍伏在我背上,他整个人仿佛着了火 , 火势蔓延到每一寸毛孔 , 每一处皮囊 , 连着半梦半醒的我一起焚烧,融化。
我眯着眼 , 恍惚中看到敞开的窗子微微晃动 , 摇摆的窗纱如同一个明艳纤细的女子,妖娆的舞姿百转千回摄人心魄,我记得我就是这样的姿态闯入了周容深的人生,也闯入了乔苍的人生。
他们起初毫不经意,无声无息堕入这张美色的网。
一曲婀娜多情的春江花月夜让我成为了公安局长的二奶 , 清水出芙蓉的艳丽夺走了乔苍的魂魄 , 从此我的人生天翻地覆。
其实我不爱征服吗。男人用权力和钱财征服女人,女人用美貌与**征服男人 , 原本就是这个世界的规则 , 当我指责乔苍的自私与占有时 , 我何尝不是穷尽一身本领,在享用男人的一切。
只是沾了情爱 , 它让人胆颤心惊 , 扑朔迷离。
清幽皎白的月色洒入窗口,蜿蜒曲折,犹如一条流泻的湖泊。
这场**更像是长久的厮杀和搏斗 , 我们都带着十足的恨意,怨愤,怒气,他咬破了我的嘴唇,我抓破了一面墙壁,我触碰不到他,如果我能,他一定会鲜血淋漓。
颤栗过后我两只手几乎支撑不住,在顷刻间绵软垮塌 , 身体倒下的霎那,乔苍迅速覆在我上方 , 两条手臂撑在沙发两侧,将我圈禁在他身下。
他幽深的瞳孔里,是我晶莹剔透的洁白皮肤 , 他身上的汗珠缓慢流淌聚集到一处 , 最终落在我眉间,流入眼角,我阖上眼睛的霎那,他便趁机吻了下来。
他没有伸舌头,只是用他的薄唇细致温柔描摹我的嘴唇,我眼前大雾弥漫,求而不得,想抓又抓不住,也不能抓 , 这种感觉真的会把一个人折磨疯。
我奄奄一息,每说一个字都觉得透支了一切 , “如果没有这个孩子,我们还会在一起吗 , 还走得下去吗。”
乔苍的舌尖停在我微微阖动的唇上 , “永远不会有这个假设。”
我越过他头顶凝视一盏昏黄的台灯 , 灯火从白色的水晶罩里溢出,我记忆回到很多年前 , 回到那时比现在纯真很多的自己 , 有些人有些事有些时光,终究不能错过,一旦更改再也不是那副模样。
“如果没有孩子,我一定会走。”
他脸埋入我柔软的胸口,刚刚含住** , 便听到我说这句话 , 握住我肩膀的手随之收紧,我忍痛舔了舔嘴唇 , 血腥味流入喉咙。他从我胸前抬起头 , “你走不了。在我没有放掉你之前 , 你去这世上任何地方,都不会逃出我。”
“你什么时候放掉我。”
他潮湿的脸孔浮现出浅浅的笑容 , 笑容很阴森 , 阴森得似乎想要把我长久囚禁,“不会有这个时候。何笙,你等不到。”
我挣扎着推开他 , 将他从我身上推到更远一点的位置,我赤裸每一寸皮肤,胸部随着我激烈的动作而摇晃,上面是他的指痕与牙印。
“一辈子都是情妇吗。二十岁的我,美貌年轻,三十岁的我,你也不会厌倦,四十岁的我,你不再喜欢看 , 五十岁,我就成为了一点味道没有的蜡烛 , 你会毫不留情把我丢到角落,任我自生自灭!”
我说完这番话,全身因为心底的委屈和恨意而颤抖,剧烈疯狂的颤抖 , 像冰天雪地中行走 , 身上不着寸缕寒冷入骨,我无法压抑这样不受控制的抖动。
我扑过去咬住他肩膀,我从没这样凶狠发泄过,乔苍只发出一声本能的闷哼,便再也没有半点声音。
我咬到失去知觉,牙齿品尝到一丝浓烈的锈味,我看到血珠飞快渗出,流淌过他肩膀,最终没入月色幽暗的角落。
我大口喘息着松开了他 , 那块肉血迹斑斑,齿痕几乎深入骨头 , 乔苍一言不发抱住我,他没有理会自己的伤口 , 我知道他很痛 , 但谁的痛都不如这半年我经历的痛更重。
而且我无法原模原样还给任何人 , 我只能自己吞噬掉。
他紧紧拥抱我,恨不得将我揉进他身体里 , “我会让你对我的恨 , 慢慢消除。如果不能,就让它永远都在。”
我趴在他怀里没有丝毫温度和回应,呆滞凝视地上那滴血。
他良久后问我冷吗。
我沙哑嗯了声。
他正要抱我上楼,忽然门外传来一阵仓促的奔跑声,一道粗鲁男音大喊苍哥 , 我还没有意识到什么 , 门就被推开。
乔苍反应极其迅速将沙发上的毛毯盖在我身上,黄毛冲进来时被门口的裤子差点绊倒 , 他骂了一声操从上面跨过 , 当他看到客厅内狼藉暧昧的景象 , 呆愣了两秒钟,“这他妈野战啊。”
乔苍淡定捡起脚下的内裤穿上 , 他遮挡着这唯一一样衣物 , 问黄毛什么事。
黄毛只是在进门看了我一眼,便非常规矩刻意避开了我的位置,“常小姐流产了。”
乔苍眉头一皱 , 我抬起头不可置信问黄毛,“因为什么流产了?”
“她说三天前去过医院探望何小姐,回家后便一直不适,持续到今日出血,刚刚得到消息没有保住。”
果不其然,还是把因果推到了我身上,病房内只有我们两个人,又没有摄像,弱者可怜,我还真是百口莫辩。常锦舟假孕就是奔着栽赃我来的 , 只不过我警惕性高,又识破了她 , 她找不到单独和我相处的机会,这一次再不利用,到了显怀的日子 , 她就不攻自破了。
我问黄毛是距离她住的地方最近的那家总医院吗。
黄毛摇头 , “是之前查出常小姐怀孕的那家医院。还找的那两位医生。”
我嗤笑了声,心如明镜。
乔苍沉默片刻问黄毛消息流出去了吗。
黄毛说医院肯定会流出去,那地方人多口杂,再说也瞒不住,自从怀孕常小姐到处说,特区的富太太人尽皆知,她现在瞒,生产时也瞒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