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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章 如果他回来你选择谁(1 / 3)

第三百二十章 如果他回来你选择谁

乔苍突如其来降临这趟颓败无人的冗巷,打破沉寂深夜 , 没有任何风声与预料。他不容抗拒的话更令我茫然,我问他为什么。

他个子高出我许多 , 我如果不仰头 , 鼻梁只能抵达他胸口 , 他轻而易举将我笼罩禁锢在他怀中,像一棵树 , 容纳了一片叶。

“没有原因 , 按照我说的做。”

他喷洒在我头顶的呼吸,染着浓烈的烟味,他最近似乎抽得更凶了,我每见他一次,都是烟不离手。他戴在脸上的狐狸面具 , 不曾随着我挣扎而坠落 , 银白光束迷离清浅,胜过这巷子水一般的溶溶月色 , 清俊 , 毓朗 , 风华翩翩。

那双深邃如海的眼眸,敛去了温柔明亮 , 而是复杂的 , 冷冽的,深沉又压抑。

我和他从熟悉到陌路,分离了整整十三天。

十三个日 , 十三个夜。

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最是消磨。

我爱乔苍没有像爱容深那样习以为常,仿佛清晨推开窗看太阳,入夜合上窗看月亮,理所应当,如影随形。容深渗透进我的生活,我的青春,我的岁月 , 我的悲欢,他在与不在 , 我都记着,都念着。

我爱乔苍更颠沛流离,更惊心动魄 , 更跌宕彷徨 , 更犹豫不决。

一株罂粟。

世人痴迷它的颜色,痴迷它的味道,忍不住靠近,拥有,采撷,又知道它的毒会上瘾,会丧命。

我不能光明正大,不能理直气壮,我爱他躲躲藏藏 , 若即若离。

揣着半颗心自我救赎,生怕被他吃掉 , 成了无心的骷髅。

放晴后的云南之夜,雾气昭昭。周边万籁俱寂 , 没了声息。

我抬起手掌 , 抚摸他未被遮住的半张脸 , 他的唇濡湿炙热,在我指尖微弱颤抖 , 他来得太匆忙 , 太急促,顾不上停歇片刻,车马和随从一个都没带,只有他自己,从边境的西双版纳 , 到达几趟街道之外的景洪 , 他胸口剧烈起伏,连呼吸都那么仓皇。

我沉默许久 , 半响后别开头说 , “我不走。”

他凝视我固执的面容 , 戳住墙壁的手不动声色握了拳,“周容深死了 , 对你而言就这么难释怀 , 你想陪他一起死在这里吗。”

我一言不发看地上投洒下的斑驳月光,乔苍周身气场骤然冷却了十几度,就像一团沉于池底封了漫长世纪的寒冰 , 冷得骨头发麻。

他垂在身侧另一只手捏紧我下巴将我的头扳回去,脸上已经不是一层薄怒,而是暴戾的盛怒,透过面具,透过空气,烧得我皮囊寸草不生。

“由不得你选择。”

我执拗倔强回瞪他,“那你呢。我走了,你留下吗?”

我沙哑的嗓音被冲天而飞的雀鸟遮住,一朵浮荡的云朵晃过月亮,有那么两三秒钟漫无边际的黑暗 , 他在我头顶说,“所有人都清楚金三角是我的地盘 , 我走不了。”

我仰面紧盯他阖动的薄唇,就是这张唇,放肆吻过我 , 我也放肆吻过他 , 他曾让我快乐到天堂,也曾残忍让我悲痛到地狱。我眼前浮现出那晚在新世纪包房,萨格百般刁难我、动手扼住我咽喉试图迫害我的场景,乔苍任由她没有阻止,他仿佛喝醉了,醉在一片不能掌控身不由己的沙漠里。

他那样真实的陌生,无动于衷,漠然,冷酷 , 哪里有半点演戏和假装。

我指尖停顿在面具边缘,不动声色抓住 , 趁他毫无防备的一刻猛然揭露,他微微愕然 , 半秒一过便从容。

这么多天我终于又这样靠近注视他 , 可以真真切切触摸他 , 感受他的温度,他的骨骼。他下巴胡茬很重 , 铬得我手指微微痛痒。

一厘米 , 半厘米,甚至彻底重叠,我鼻尖挨着他的唇,心脏像被什么东西狠狠钩住,压得密不透风 , 我大口喘息 , 两只手死死抓住他肩膀,“你对我讲一句实话。你和萨格 , 到底是假戏真做 , 还是另有图谋。”

他凌厉好看的眼尾浮现一抹轻佻的笑纹 , “重要吗。”

我点头说重要。

他凝视我片刻,“你先回答 , 你和黑狼 , 有没有背叛我。”

我脑海中浮现出那片春色,窗台上忽明忽暗的烛火,风令它摇曳 , 令它虚弱,它娇孱得可怜,又温柔得心碎。那是我最惊惧难忘又刻骨的一夜,我明知是错的,又控制不住错到底,我明知乔苍一定会知道,他一定会愤怒,却又像是报复一样,报复主动勾引诱惑我的他 , 也报复三年前背叛了丈夫的自己。

那一半如火的激情,一半如水的缠绵 , 在关键时刻黑狼抽离了我身体,欢爱戛然而止,我根本来不及品尝 , 他给我的感觉是不是和容深一样 , 那是我唯一可确定的东西,比他的眼神,他的轮廓还要更清晰。

乔苍将我圈进他和墙壁之间,我眼神飘荡在空气中,游移不定在他脸上,“差一点。但最终没有。”

他喉咙内渗出绵长的呼吸,“他是周容深吗。”

我迟疑了很久,“也许是,也许不是。”

他闷笑出来 , 他笑声不再猖狂自负,而隐隐透出在这个世上 , 只有我,唯他对我才有的无奈 , 介怀和无法掌控。

“何笙。是不是只要和他有关在你心里都胜过我。哪怕一个很像他的男人 , 一座危机四伏 , 生死难料却有过他足迹的城市,都可以超过我的分量。”

他牢牢攥住我拿面具的手 , 将东西夺走扣在墙壁 , 砰地一声闷响,灰尘翻滚掠过我眉眼,我呛了一口气,还来不及吐出,他盯着我一字一顿问 , “如果周容深活着 , 你回到他身边,还是留下跟我。”

我仿佛惊梦 , 猛烈收缩的瞳孔内眼球不由自主涣散迷离 , 我从没想过 , 这个问题是禁忌,被我封锁在心底最深处 , 我不触碰 , 任由它陈旧糜烂生锈,也不允许别人开启。

我躲避他灼热的目光,“明天会怎样谁也不知道 , 追究这些还有什么意义。”

乔苍不肯放过我,誓不罢休用下巴困住我额头,让我连摆动都不能。

我几次忍不住脱口而出告诉他我选择容深,可这两个字在喉咙徘徊,几乎冲破的霎那,又被我狠狠咽了回去。

是吗。

我会毫不犹豫,再回到周太太的时光吗。

那时光还回得去吗,回去了还是原模原样吗。

我能割舍下乔苍,能割舍下这两年的爱与恨 , 轰烈激情,我和容深还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 相爱白头,不离不弃吗。

在他眼中我还是他初遇时的何笙吗。

我目光呆滞,抓在他肩膀的手指也松垮 , 他布满褶皱的衬衣经风吹拂平整了许多 , 可仍留下属于我的痕迹和残香。

我的沉默激怒了乔苍,打碎了他仅剩的理智和底线,在这么多天后,他发了狂抵死吻住我,连零点零一秒的时间都没有,我尝到了舌尖溢出的猩甜。

痛,火辣辣的痛,如同针扎一样,不 , 比针扎还要痛,痛得入心入骨 , 这根本不是吻,而是撕咬 , 是发泄 , 是痛恨。

他牙齿在我口中侵占 , 烧杀,我听到他含糊不清说 , “是不是只有我也死了 , 我才能和他抗衡。何笙,这一次也许我活不了,记得烧纸告诉我,我有没有赢了他。”

我不知这样的的窒息和厮杀过了多久,舌尖的刺疼渐渐转为麻木 , 乔苍急促沉闷的呼吸也终于平静 , 他牙齿放开了我的舌头,放开了我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