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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9 以我胁迫他(2 / 3)

他句句试探 , 步步揣度,话不多分量足,眼神仿佛利剑,连别人心中所想都要摸两下。

曹家不缺钱 , 不过在权方面仅仅直控军区部队,当下是和平年代,除了一年一度阅兵,基本无事 , 更插手不得公安,八成曹柏温要通过周容深搀和什么。

官场表象呼风唤雨,另一面却黑暗无度,官位做得越高,身不由己的事越多 , 稍稍把控不好火候,极贪婪掉入欲望深渊 , 极清廉遭众排挤暗害 , 周容深现在是众矢之的 , 所有人都盯着他这把大伞底下的荫庇 , 不是他想收拢就行的。

在我们三人气氛最微妙时,楼梯口传来一阵清晰可闻的脚步声,在临近终点微微停滞,复而继续 , 走得更快了些,在我没有任何准备下,一双手握住了我。

“这是周太太吗。”

我一怔 , 下意识侧身看她,面前的女人六十多岁 , 打扮不奢华却很雍容,气度极佳,只是颈间佩戴的一串珍珠链子 , 便使她整个人高贵不可亵渎,可惜眉梢眼角透露着算计和精明,不是什么仁善的主儿 , 我立刻明白 , 朝她倾身鞠躬,“见过曹夫人。”

我的温婉识体令她很满意,她掌心轻轻在我脸颊上贴了贴,“哟,机灵聪慧的可人儿,听荆易无意提起,周部长的太太姿容艳丽,是所有官太太中最年轻漂亮的,我还当他玩笑 , 他平时也不正经,原来是真的,他也难得对我说句真话。”

想起他那副半真半假放荡不羁的模样,我没忍住嗤笑出来,又立刻止住,“曹夫人与少爷母慈子孝 , 只有感情好,才能背后这样取笑他。”

保姆忽然在这时从玄关高喊了一声,“老爷,夫人 , 少爷回来了。”

曹夫人听到这句,立刻松开我的手,喜不自胜迎向门口,我微微踮脚 , 透过宽大澄净的落地窗,看见从路虎车内走下的曹荆易,他穿着十分花哨轻佻的粉蓝色衬衫,下面搭配一条白西裤,丝毫不像四十多岁的年纪 , 更像一个年轻的风流子弟,纨绔而张扬 , 透出缕缕魅惑的邪气 , 许多姑娘都偏爱这样男子 , 曹荆依天生的桃花眼 , 更是情场利器。

他侧头同司机交待什么,指尖挑动着一串钥匙,在他转身霎那,余光不经意发现灌木丛后停泊的军用吉普 , 以及站立的持枪武警,他姿势戛然而止。

在北京街道出行,准许配备武警开路只有部级以上高官 , 而且必须在职,公务及私务都无妨 , 地位到了即可。但他未曾想到周容深,因为他和曹柏温素无往来,而且公安部非紧急事务 , 也不会将远在特区的他调动过来,一旦有了大事,白道自然风声鹤唳 , 他必有耳闻。

他抬眸看向玻璃窗 , 正巧阳台的风灌入,窗帘激荡拂摆,轻飘飘垂落,遮挡我的身影,也隔去他目光。

曹夫人喊他名字,招手让他快来,曹荆易一手插兜,另一手摸出烟盒,慵懒随意点上 , 一副玩闹放肆的口吻,还吹了声口哨,“母亲,来了什么大鸟,还把老窝挪来了。”

曹夫人伸手戳他肩膀,“又没正形!四十多的人了 , 张嘴闭嘴鸟不鸟的。周副部长和夫人到了,你父亲请来的,可不和你说的一样,真是精致俊俏的可人儿。”

曹荆易脚下一顿 , 但身子已经跨入门内,容不得他愣怔,周容深起身转向他,两人隔着虚无遥远的空气对视 , 看不出久别重逢的喜悦,也看不出什么生疏,仿佛很平常的一次会面,曹荆易舔在唇上的舌尖缓慢收回,他笑了声 , “容深,又穿上警服了。”

后者淡笑 , “换了容貌 , 还以为你认不出我。”

曹荆易伸手指我 , “她在 , 认不出你,还能认不出她吗。”

他将手包与钥匙递给保姆,另一名佣人侍奉他换了鞋子,他一边解纽扣一边朝客厅走来 , “活着就好。”

周容深半开玩笑问,“希望我活着吗。”

我心口咯噔一跳,曹荆易面色平静 , 也是隐隐一丝笑,“希望不希望 , 你不也活了吗。我还能给你捅回去?”

他们两人意味深长沉默片刻后同时哈哈大笑,曹荆易无奈指他,“你就是太多疑 , 谁都不信。”

周容深在他背过去吩咐保姆拿温水时,脸上笑容荡然无存,收得极快 , 似乎刚才全部是敷衍。

我不动声色坐在容深刚离开的沙发 , 端起茶杯,但没有喝,仅仅是托在掌心掩饰尴尬,保姆将水杯递给曹荆易,移步走向周容深,弯腰询问,“周部长,您傍晚留下用餐吗。”

他大约不打算留,曹府也是是非之地 , 他正要开口婉拒,曹荆易先他一步说,“留下,做几样下酒菜,把我珍藏的酒取出。”

他说完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时间,对曹夫人说 , “戏班子六点多过来,母亲约几位太太在戏台听戏,我和父亲陪容深喝几杯,您记得照顾好何笙。”

曹夫人一愣 , 她左右看,“哪位是何笙。”

她猛地意识到,蹙眉嗔怪他,“这是周太太。”

曹荆易不语 , 周容深目光凌厉逼人掠过他,也没有说什么。

保姆在厨房忙碌菜式,曹柏温拿了棋盘,招呼周容深杀一局,曹荆易捧着一本书 , 坐在我旁边翻阅,在数棋子时 , 曹柏温忽然问我 , “听说周太太下围棋十分精妙 , 在广东有棋盘定天下的美誉。”

曹柏温指的是我和常秉尧那一盘棋 , 当时他故意为难容深,想要威逼利诱他与自己同流合污,黑白相护,周容深当时仅仅是局长 , 官场势力不足,而常秉尧却是南省风云称霸三十余年的黑帮头目,相差实在悬殊 , 我为夫解围,一子定乾坤 , 赢天下,竟然流传出来。

我急忙说曹政委取笑了,女人的一点小手段 , 不登大雅之堂。

“怎么,不陪周部长一起对垒我?”

“瞧您说的,我哪有这胆子,别说我 , 就算一百个我 , 也不够输您的。”

进门这么久,曹柏温终于大笑出来,他将黑子拿到手中,白子给了对面的周容深,曹夫人走到庭院中等候马上赶来的两位官太,我懒得出去和她话家常,干脆装没看到,窝在沙发处喝茶。

在他们对弈最着迷时,曹荆易放置在膝上的书忽然掉落 , 正好掉到我这边,我低头看,他没有弯腰的意思,反而去拿桌上红提,我只好替他捡起,伸手递给他 , 他置若罔闻,直到把红提的果皮剥掉,才用另一手接过,且不动声色握住了我指尖。

我一惊 , 下意识要抽出,动作大了些,在灯光照射下影子很晃眼,恰好容深侧过头来瞧 , 曹荆易眼疾手快打开书本扣在了我们交缠的手上,容深看到的仅仅是我笔直坐着,他把红提的果皮丢进烟灰缸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