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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苍番外15 他第一个女人(3 / 3)

巷子里原来是民居,后来划归拆迁 , 住户稀稀拉拉都搬走了,现下空空荡荡,成了无人巷,破败不堪 , 三个路灯坏了俩泡子,还有一个半好不坏,勉强发出点亮光,盛夏时节臭气熏天,附近几趟街道的小门脸都往这边扔垃圾 , 偶尔行人经过走得慢些,苍蝇铺天盖地往身上扑。

奔儿头打前路 , 光着膀子横行霸道 , 在伸手要去拉车门时 , 忽然听见巷子深处有动静 , 女人啼哭,男人殴打,还伴随嘻嘻哈哈的淫笑,奔儿头脚下一顿 , 下意识掏出手电筒,往里面照了照,这一晃惊动了那群正办好事的流氓地痞 , 骂骂咧咧不满,让奔儿头滚蛋。

乔苍原本不想管闲事 , 这世道不公之事太多,能出手救下的仿佛大海一滴水,实在太渺小太无用。然而奔儿头来了气性 , 他抬起一只手,示意所有马仔照明,七八个手电筒齐刷刷晃进去 , 箱子里那伙人怒气冲天 , 叫骂着往这边迎上来,打算干一仗,角落处衣裙几乎被扒光,差一点挨了**的姑娘哭着遮盖自己身体,蜷缩垃圾筐后,一动不敢动。

奔儿头手指拿榔头的男人,借着巷子口路灯,看清对方是个秃瓢儿,脑瓜顶卧着一只龙头 , 不像纹上去的刺青,倒像是画的,精致深刻得有些假,但不可否认颇为气派,“哪条道上的,报名号。”

秃瓢儿呦嗬一声 , “怎么,要知道我大哥是谁,你他妈算老几?老子泡妞儿,你扰了我兴致 , 把你老娘老婆老妹都交出来,我爽了,说不准能放你兔崽子一条命。”

“哟呵。”奔儿头今晚是开了眼界了,莫说漳州这区区一城 , 就是整个福建省黑道排上名的,谁敢在乔苍面前这样放肆,现如今各大帮派眼里最金贵的后起之秀,就是他了。

“苍哥面前,我看是你他妈活腻歪了 , 敢口出狂言。”

秃瓢儿闻言大惊,下意识收起榔头 , 和同伙交换了一个眼神,“漳州港那个乔苍?”

奔儿头挑着下巴说算你小子识相 , 瞎得不彻底。

秃瓢儿还没什么反应 , 身后的马仔慌神了 , 他上前附耳嘟囔了句什么,秃瓢儿表情顿时变得凝重至极,他喉咙滚了滚,偷眼打量三米开外始终没发话的乔苍 , 的确高深莫测,一脸阴沉之相,好汉不吃眼前亏 , 他说了声撤!一伙人风风火火从巷子口东奔西窜,眨眼消失得无影无踪。

奔儿头朝没影儿的空气啐了口痰,“吓破你苦胆!”

乔苍越过几个马仔 , 看向巷子深处惊惧啜泣的女孩,他吩咐奔儿头把人带出来,奔儿头丢掉手电筒 , 进去和女孩说了几句,还没等他搀扶,女孩自己爬起来 , 跑到乔苍跟前噗通一声跪下 , 乔苍微不可察皱眉,他在此之前几乎没和女人接触过,不知怎么讲才好,只留下一句别哭了,早些回家。便要离开,女孩对着他又是几个响头,磕得地面抖三抖。

“苍哥,我无路可去了,我爸爸就在金花赌场输了家里的房子 , 我妈妈在厦门市场打工,我原本在厂子当工人,这伙放高利贷的恶霸去宿舍找我,要把我送到红灯区还债,他们不会放过我的,我不想做妓女 , 求你救救我。”

乔苍原本平和的面目,忽然闪过一丝狠厉与猜忌,他丢掉指尖的雪茄,朝女孩走近几步 , 站定后居高临下质问,“你怎么知道我是谁。”

他语气锋狠,凉薄,将女孩吓得瑟瑟发抖 , “我…我刚才听到他们这样喊你。”

乔苍抿唇不语,他眼神示意奔儿头,什么都没说,径直往车上走,他熬到这么大帮派的堂主不容易 , 漳州港冒死守船,驯兽场死里逃生 , 他必须不万般谨慎 , 决不允许任何别有用心的人获得可趁之机埋伏在他身边。

乔苍弯腰上车 , 奔儿头回头看了一眼可怜兮兮的女孩 , 他舔了舔嘴唇,动了恻隐之心,主动对乔苍求情,“苍哥 , 这小娘们儿多俏,带上吧。这黑灯瞎火的,丢在这儿不是白救了吗 , 漳州这趟赌城出了名的乱,全国都知道。”

乔苍迈步的姿势一顿 , 他侧过脸,毫无怜香惜玉之情,“色是刮骨钢刀。”

奔儿头哭笑不得 , “瞧您说的,那还不碰了?”

乔苍说即使碰也不是现在,局面还不稳。

奔儿头惊讶不已,“苍哥 , 您已经是常爷身边第一红人了 , 刚哥和维哥跟了他小十年,当初才十几个人时,常爷就拉着他们入伙,您现在比他们地位还高,您泡个女明星都不愁,这么苛刻干啥啊。”

在黑暗之处,所有人眼睛窥视不到的角落,乔苍隐匿在车厢中的脸孔,惊涛骇浪 , 风云乍起,狂傲得不可一世。

何止。

他要的势力,他要的帝国,他要的一切,这算什么,不过刚刚开始而已。

寄人篱下 , 为人兵卒,只是他的缓兵之计,是他攀爬的垫脚石,是他人生一个很小的岔路口 , 他的宏图绝不止如此。

他二话不说,坐稳关上车门,奔儿头知道他性子,不敢再唠叨 , 挥手示意其余马仔上第二辆车,浩浩荡荡往对面街道开。

那姑娘也不知抽了什么风,穿得破破烂烂,脸蛋却漂亮,跟在后面穷追不舍 , 一路上掠过的男人都死命瞧她,恨不得多瞧几眼够本儿 , 乔苍不发话甩掉 , 司机也不敢擅自做主 , 开得不急不慢 , 女孩跟得上,也跟不轻松,就这么耗着,一直耗过了两趟街。

女孩只顾着追车 , 天色又黑,她生怕跟丢了,脚下走得急 , 忘了看清障碍,绊倒在一个敞开的井盖旁 , 那团瘦小狼狈的身影,顿时从后视镜内仓促远去,凝为很狭窄的一个黑点。

乔苍目光定格在镜子上 , 迟迟没有收回,在车即将拐入一个十字路口的右侧时,他忽然发话 , “倒回去。”

司机一愣 , “苍哥,您是说倒回那姑娘摔倒的地方吗?”

乔苍没吭声,奔儿头说废什么话,倒回你家,你去吗?

乔苍并不是心软,他根本没有心,从他平安无事走出斗兽场,踩着那么多猛兽的尸骨,从数千马仔中熬出头,他就把胸腔内的那颗心最后的余温冰冻了。

这就是江湖,这就是他要走的路 , 他选择的生活。

仁慈与怜悯,是最大的弱点,只会葬送他,甚至在杀戮面前,半点迟疑都不能有。

他只是在想,他出手把人救下 , 那伙人似乎也有点来头,他就这么走了,不但没有为姑娘脱险,反而让她陷入更危险的水深火热 , 有一半是为他担了,他何须一个姑娘来扛,传出去对他声誉不好。

车停在姑娘面前,她已经爬起来准备再追 , 眨眼的功夫车又开回来,她茫然愣住。

后门缓缓拉开,奔儿头和马仔谁也没露面,只有乔苍自己走下车,他摘掉礼帽 , 露出风华清俊的整张面孔,融着那天际温润如玉的清月 , 令女孩恍惚失神。

“你叫什么。”

女孩小声说絮絮。

这一声 , 又轻 , 又绵 , 乔苍听成了嘘嘘。

他正要蹙眉,两旁漆黑如墨的树,忽然刮起一阵风,风卷着枝桠 , 起先力道很小,可架不住一枝连着一枝,盘根错节 , 很快便猛烈晃动,一抔抔的白色柳絮飘下 , 浮荡在空气中,将视线所及的每一处都填满。

他凝视掌心的一团白色绒毛,“是这个柳絮吗。”

女孩说是。

他淡淡嗯 , 随手一扬,柳絮拂过女孩眉眼,停泊在她的长发上 , 他转身 , 沉声说,“上来。”

当絮絮进入车中那一刻,当乔苍为她让出座位,沉默闭目,吐出最后一丝烟雾,任它熄灭挥散在窗外,坠落在夜露里,谁也不知道,就是这个出现在冗巷 , 被流氓恶棍欺凌,险些失贞的絮絮,几日后乔苍年满二十周岁那天,成为了他第一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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