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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苍番外27 是你吻醒了我(2 / 3)

她心口怦怦直跳 , 笑得眉眼弯弯 , 满足极了,一道更明亮更尖锐的闪电,从玻璃上坠落,霎那,乔苍幽深的瞳孔,于她视线中显露。

她猛然窒息,被他察觉了。

她仓皇躲闪,然而乔苍未曾给她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机会,他手臂稍稍用力 , 强壮高大的身体顿时悬浮在她上空,和她四目相视。

波光闪闪的眸子,轻佻含笑的唇角,熄灭了苍穹,倒流了长江,颠覆了日与月。

她哑了,聋了,瞎了,疯了。

她直勾勾凝望,狂风大作,骤雨不息 , 这屋子置于惊涛骇浪中,东西飘摇 , 躲躲藏藏,黑得漫无边际 , 又热得仿佛火炉。

她结结巴巴说你怎么还没睡。

他目光流连而过 , 在她颤栗的锁骨和胸脯停泊,“你吻醒了我。”

他不留余地,直白唐突 , 她脸烧得通红,幸好光线微弱 , 近乎漆黑 , 他看不真切,她局促躲闪他的注视 , 胸前荡漾的弧度顿时波涛起伏 , 无比美妙,“我不小心碰到的。”

乔苍上半身倏而沉下,脸孔逼近许多,紧挨她小巧的鼻尖 , 万宝珠惊愕瞪大双眼,手似有似无抵住他胸膛 , 更像是欲拒还迎。

他手指穿梭过她半湿不干的长发,湿度令它们不是那么柔顺,香气四散弥漫 , 暴雨无声无息减小,雷电也停止 , 路灯的白光,昏昏沉沉投射在玻璃,折返到床上 , 他眉眼染了一层薄雾 , 万宝珠想他大约就是那些姨娘小姐们时常打趣说的,男人命中带桃花,带煞,带戾气,都会写在这双眼眸里。

乔苍的眼睛,不是桃花,胜似桃花,含情脉脉,三分笑意 , 五分风流,余下两分,都是雾一般飘渺的东西。

她呆呆望着,当她察觉到他的脸孔贴得更近,唇几乎吻上她,紧绷的身体蓦地热血沸腾,颤抖不已,她两手抓紧他臂肘,无措舔着嘴唇,一厘米,零点一厘米 , 万宝珠下意识眯起眼,就在千钧一发之际 , 乔苍停下了。

她浑浑噩噩,听到他声音堆叠着戏谑与玩味 , “我像不像调戏民女的浑球恶霸。”

她噗嗤发笑 , 他的唇终是惊鸿一瞥,仓促而掠,游移到她额头 , 吻搁置了几秒,那一块皮肤都炙热如火烤 , 他才移开 , “早点睡。”

虽然没有想象中的颠鸾倒凤,鱼水之欢 , 乔苍这一吻 , 融化了万宝珠的心肠,她半张脸藏匿于枕头里,止不住笑,酣睡至黎明。

小佣人端着水盆从走廊南头过来 , 乔苍推门而出,恰巧和她迎面碰上 , 佣人低下头,“乔公子。”

他整理着纽扣,视线投向吊在围栏上的茉莉花 , 一簇簇开得正娇艳,粉白多姿 , 摇曳妩媚,“万小姐喜欢花。”

小佣人说女孩子喜欢的,小姐都喜欢 , 乔公子往后就知道了。

他侧目睨了她一眼 , “她还睡着,你动作轻点。”

小佣人忙着进屋照料,顾不上留意乔苍转身绕过墙角一刻,阴煞暴戾的神情,夏日要过了,云南的多事之秋将至,他收网的时机也到了。

乔苍一连几日,清晨准时往万府的阁楼送一束花,或是风干的海棠风信子 , 或是出水芙蓉杜鹃,或是含苞待放的玫瑰,从不重样。

万宝珠只要醒来,便会问佣人,花到了吗。佣人总是一边雀跃应着到啦!一边捧进好大一簇,快要吞没了门口的朝霞。

细枝末节,最能窥探出人的心思,也最能体现演技的高下。

万爷对乔苍和女儿的情投意合丝毫不怀疑,满心欢喜挑选着好日子,等万宝珠的年岁满了,将她嫁过去 , 乔苍就在他眼皮底下,相当于迎了女婿回门 , 他既不能兴风作浪,也能为他所用 , 再没有比这更好的姻缘。

戏演到第六日 , 乔苍暗中开始动手。

北码头老大泽哥午后收到请柬,地址是漳州最大的一家茶楼,玉门关。

与他同时赴约的 , 还有福建省涉黑生意做得最大的楼老板,他并非地位高 , 他算不得帮派人物 , 可道上很买他的账,他一脚踩着不正经的黑帮生意 , 联络了数不清的江湖大鳄 , 另一脚踩着名流权贵的圈子,风风光光披着社会交际家的皮囊,说他是半黑不白的大富商最为贴切。泽哥与王世雄的货,十有**他都是下家 , 有多少收多少,从不压价 , 万爷最近小半年刚和他搭上线,而乔苍背景在广东,眼光高来头大 , 对福建的商人很挑剔,与楼老板没有往来 , 因此他这份邀请函,也是委托泽哥递过去的。

泽哥心里犯嘀咕,拿不准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 楼老板对乔苍事迹略有耳闻 , 出了名的狼子野心,刁钻难搞,他们盘算大约是要做桩大事,却没猜到这事竟是惊天动地。

乔苍抵达玉门关,比约定时辰提前许多,一壶茶四碟点心,八份小蜜饯,阳光往屋子里一漏,不消片刻这两人也到了。

守在门口的马仔是铁子 , 奔儿头被差遣去云南踩点,在当地驻扎了好几天,铁子笑着作揖,指了指虚掩的门,“苍哥早早恭候二位了。”

楼老板很懂人情世故,并不会倚仗身份瞧不上这些喽啰兵,他掏出一点钱,塞给铁子,“乔老板找我们什么事,小兄弟方便透露点吗?我们也好有个准备,毕竟都是有头脸的人物。”

乔苍对商场的老油条摸得一清二楚 , 他交待了铁子,对方如果走这一步 , 就收钱透风,铁子火候拿得好 , 一脸垂涎接过 , 搓了搓手,“找您二位谈笔大买卖。”

楼老板听完笑了,“比我以往做的买卖还大?”

铁子说我们苍哥直接出面拉拢盟友,这笔买卖 , 没把子胆量,再多的钱也不敢碰。

拉拢二字 , 令泽哥眼前顿时晃过那晚筵席上 , 乔苍赤红色的欲望。

好事坏事现在定论为时尚早,但的确如铁子所言 , 乔苍出手的买卖 , 在整个福建,敢接手的寥寥无几。

门缝一弹,分不清是风,还是铁子推动 , 晃晃悠悠的,敞开了。

圆桌 , 香炉,茶壶,烟雾。

精致的搪瓷碟子 , 金银丝线的刺绣,如此富丽浮夸的样式 , 只在江南一带,碟子里的食物颜色靓丽,刀功也好 , 削出的花纹层层叠叠 , 一根长长红萝卜,雕出了万里河山。

最惹人注目是东南西三角摆放的三副辟毒筷,三位大佬聚首,又没带多少马仔,各自是跺一跺脚地动山摇的人物,花花肠子抻出来,比寻常百姓多绕几圈,彼此忌惮,彼此防备也是情理之中 , 心明眼亮,交际时也踏实。乔苍的为人处事,不管多蛮横奸诈,让人不敢深交,最起码面子活,做得是最好的。

由远及近,阳光形成波纹,一缕缕尘埃浮荡,光束从天花板垂下,照耀着端坐的男子,却不过分笼罩 , 而是洋洋洒洒,他独酌自饮 , 蓝衣温润,眉目清朗 , 看得泽哥与楼老板皆是一愣。

这狼崽子 , 又嫩又白,像一只白貂,也像一只玉面狐狸 , 可这份沉稳老练的气度,不怒自威 , 摄人魂魄 , 他所在之处,方圆百米 , 寸草不生 , 阴风阵阵,这一袭蓝衣,普通人穿根本衬不出他这般矜贵潇洒的模样。

楼老板对乔苍不熟,倒是泽哥与他有过一面之缘 , 讲了三言两语,因此他先上前打招呼 , 做了引荐,乔苍示意他们落座,侍者上了一壶新茶 , 一瓶老窖酒,泽哥爱茶 , 楼老板嗜酒,他这一步一陷阱,半步一挖坑 , 迷惑了两只老狐狸。

精挑细选的酒水 , 哪有不好喝的,楼老板眼睛一亮,“嗯?妙,味道实在妙。”

乔苍笑问有多妙,难道比美人的酥胸,口感还好吗。

三人哈哈大笑,泽哥说原来乔老板堂堂少年英雄,也难过美人关。

乔苍笑得痞气,“世上的美人千姿百态 , 燕瘦环肥,裤裆里只要长了那串肉,怎么都扛不过。”

泽哥摸了摸下巴,“不如改日,我请乔老板去尝一尝真正的福建名伶。”

“哦?这还有假冒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