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高高挂在窗舷上,照的一室惨惨淡淡,颇为冷寂。
我闭着眼,脑中清明一片,丝毫没有睡意。
以往前的经验来说,“林老虎“参加酒会多半不会回来过夜,而云微微和房门前看守的人都被我支开了,只要我速战速决,一定不会被发现踪迹。
我暗自给自己鼓气。随即睁开眼,下床走到窗边,小心翼翼的往下瞄了一眼。
依旧是几个穿着黑色制服的安保在来回巡逻,依旧的戒备森严。
这个点,巡逻的人已经换到了第三批,这就意味着在屋内巡查的人已经被调走休息了,我轻轻了舒口气,然后披了件外衣,轻声掩门出去了。
外头很黑,虽然林宅每一处的房间都有采光很好的窗户,但是客厅却是无顶的,以至于此时可以称的上伸手不见五指,但好在我已经在这里住了整整十四年,即便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依旧能够轻车熟的找到楼梯口的最左边——许蔚然的房间。
计划十分顺利,我轻手轻脚的行走在黑暗中,听着各个房间里飘出的逐渐高昂的呼声,盘算着即便不幸被抓住,我也可以借口出门是为了找水喝,心里便更加沉着了几分。
可当我站在许蔚然的门前,握紧门把手的时候,心里却忐忑无比,双肩微微耸动,连带着手臂也开始抑制不住的颤抖起来。
我只想看看他,看看他是否安好,仅此而已我这样安慰自己。
可上一秒刚鼓足勇气,下一秒却又犹豫了。
我该怎么面对他该怎么解释我来看他的目的心里再喜欢又有什么用,我很快会成为他口中林老板的女人,他也得恭恭敬敬的叫我声嫂子
这般想着我竟又退缩了,放在门把手上的手慢慢抽离,静立在那里良久。
我想,既然终究是绝无可能的关系,又何必留给自己一点奢望倒不如眼不见为净的好!
这样对我好,对他,也好
转身欲离开,可就在此时,面前紧掩的房门却忽然被拉开。
屋里淡淡的月影洒了一室清辉,朦胧间我看到一条修长身影隐在暗色里,我微愣,紧接着手臂一痛,许蔚然已经将我拉进门里。
房门在我身后轻轻合上,而我耳边回想着的是许蔚然紧锣密鼓的心跳声,每一下都那么沉着有力,每一下都叫我心底发颤。
男人的气息萦绕在我鼻尖,我反应过来,连忙伸手推他,想要脱离这个怀抱。然而许蔚然却没有给我机会,他只是双臂一收,将我抱的越发紧。
“许蔚然别“
我有些气喘的制止,可是无济于事,黑夜中我听到头顶那熟悉的嗓音对着我道。
“婉晴,让我抱一会,就一会“
我脑中轰鸣一片,整个人都僵在空气里,但是我没有再动,只是将脸贴在他的胸口,感受来自他胸““腔里的温热。
这是许蔚然第一次叫我婉晴,叫的那么温柔,直叫的我心里空落落的疼。
我害怕这只是一场梦,梦醒了,许蔚然便却不在了,可是即便这只是一场梦,我也希望这梦境能够尽可能的延续下去,最好永远不要醒来
“我以为,你不会来了“
许蔚然低沉的嗓音忽然响起来,我微怔,抬头不可置信的看向他。
“你知道我要来“我问。
许蔚然摇摇头,“我只是再跟自己打赌。“复又忽然勾了唇角,对着我道,“我就知道,婉晴你会来!“
我脸上有些发红,还好夜色浓黑,许蔚然瞧不真切,才不至于我羞到地缝中的程度。
我小声问他,“你说打赌打的什么赌“
许蔚然吻了吻我的鼻尖,开口解释道,“我跟自己打赌,赌你在不在乎我,赌你“
他停顿,没再说下去,只是看着我的眼神灼灼发亮,我脸上的红意又加深了几分。
“你的伤要不要紧“我开口问。
许蔚然的脸色隐在一片暗色中,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只听他语气淡淡的反问道:“婉晴,如果我死了,你会不会难过“
他的声音那样小心翼翼,我只觉得心里难受无比。我想抱紧他,对他说,许蔚然,你都不知道我有多在乎你!
可话到了嘴边我却不敢说。我只是哽咽的点头。
许蔚然低下头,狠狠的吻住了我。他的唇温热而颤抖,吻干我脸上的泪水,灼烧的温度直将我脑内尚有的清明烫的魂飞天外,我的心似乎也被倏然烫化了。
我们相拥吻了很久,时间似乎都在这一刻静止了,直到许蔚然的手伸进了我的睡衣,抓住那绵软的顶端,我这才追回点理智。
我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小孩子,这么多年和林初在一起,即便从未真正进行到那一步,但也大致知晓了一点男女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