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雅眼中闪过一丝讶然，一方面惊讶于栖羽的态度转变之快，另一方面却还是面带笑容的点头。戴雅的目光在触及了栖羽脖颈之上的吻痕之后，倏的目光变得深遂了起来。
心想，怪不得栖羽的态度转变得如此之快，原来是因为得到了暮无锋的宠幸啊。之前还信誓旦旦地跟自己保证，绝对不会见他，背后却是搞这一套，戴雅原来被收藏在心底的情绪，如数爆发了出来，那里面有不甘，有妒忌，当然，这其中更多的是怨恨。
觉察到戴雅对在自己脖颈上灼烫的目光，栖羽也知道戴雅所看的是什么，她动作悠悠地用衣领遮了遮。谁知道，这看在戴雅的眼睛里面，分明是挑衅和示威。
“姐姐这是？”戴雅握住一侧藤椅上的手臂爆起了青筋来，要知道，她讲这句话的时候几乎是费尽了自己的力气，努力克制着自己那些汹涌澎湃的妒恨喷薄而出。
栖羽也是知道了戴雅的脾气已经隐忍到了一定的临界点，她摇摇头，“戴雅，”栖羽从未这么连名带姓的叫过戴雅，戴雅也是着实一愣，栖羽那些隐忍的怒气，戴雅自然是看得清清楚楚。
“本宫以为，不必什么事情都向贵妃娘娘汇报吧。”她是答应了戴雅不去见暮无锋，但是这并不意味着戴雅就有资格来此向她对质。更为难得的，她用皇后的身份来提醒戴雅，这后宫做主的人还不是戴雅。
如实的一句话，正戳中戴雅的痛处，瞬间将她的隐忍引爆，她自然而然地认为这是栖羽是在和自己炫耀，“南宫凤儿，别忘了你之前是怎么答应我的。”因为情绪太过于激动，戴雅奋然起身。
红茶刚要开口就被栖羽给无声制止了，“本宫是答应过你，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事事都要向着你期盼的方向走下去。”以前是她隐忍不说，但是她可不是病猫，随便是谁都可以欺负。
戴雅冷笑，“南宫凤儿，如果我没有听错的话，你这是在跟我示威炫耀呢。”
栖羽不屑的一笑，女子为了一个男子争风吃醋的模样，还真是不好看。
“贵妃娘娘，您可别忘了，坐在您面前的是皇后娘娘，六宫之首。”红茶倒是先沉不住气了，声音虽是不大，却是字字清晰。
“一个奴婢，倒是狗仗人势了呢。”戴雅整个人的面部狰狞，让人看了着实可怖，站在她身后的两个小宫女全都是瑟瑟缩缩，生怕自己被殃及。
栖羽脸上的讽刺意味更是重了，“哦？那贵妃娘娘今日到此，又是仗了谁的势呢？”四两拨千斤，很是轻易地就将那句话返给了戴雅。
“你……”戴雅的气息不定，她总以为栖羽既然已经答应不去招惹暮无锋，就一定是一直软弱下去，谁曾想，栖羽之前的隐忍，都是不屑罢了。戴雅的心里面掀起惊涛波澜，她看得出来，栖羽是深爱着暮无锋的，既然如此，她就要将暮无锋彻底从栖羽的身边抢过来，也让栖羽尝尝万念俱灰的感觉。
这样子想着，戴雅眼底的阴厉，更是深了。
栖羽端坐在凤椅上，手指沿着瓷杯滑动，“红茶，贵妃娘娘来了这么久，怎么都没有奉茶的，这要是被外人传出去，岂不是笑话我们鸾凤殿内招呼不周。”
红茶自是晓得栖羽的意思，乖顺的应下声来。
“不必了，本公主还没有沦落到一杯茶都喝不起的地步。”戴雅脊背更是挺直了几分。
她用的称呼是“本公主”，栖羽又何尝是不明白，戴雅这是在用她白虎国五公主的身份在压迫自己，很明显，若是两国起了战事，自己就是那个“挑唆”的对象。栖羽从来都是知道戴雅是聪明的，但是栖羽也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她的聪明都是用来争风吃醋上了。
话这样说着，戴雅将挽好的发散开，以指为刀，“我黛雅今日以白虎国五公主的身份起誓，与南宫凤儿的姐妹情意就此绝裂。如违此誓，犹如此发。”
栖羽只看到一缕长发在戴雅的手指拂过之后，随即便是飘散在地，紧随着戴雅率奴婢就是甩袖离去。栖羽也不做解释，因为她知道戴雅已经是认定了她的“罪行”，再多说也是无益。有些人，断了也好，她也懒得再去敷衍。
本来，她们的姐妹情意，就在戴雅被册封为暮无锋的贵妃之时，就已经是名存实亡了。
又何来，恩断意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