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慕阳的脚步一滞,他差点忘了,病床上还躺着父亲。
秦成泽对肖环玉说:“你先出去,我跟他们谈谈。”
肖环玉生气地出去了。
秦成泽看着秦慕阳和楚千尘说:“来,你们过来。”
秦慕阳牵着楚千尘的手过来,楚千尘看见秦成泽七十多岁的人了,跟她奶奶的年纪差不多大,觉得叫叔叔有点别扭,但又不能叫爷爷,脑海里打了无数个转,也不知道叫什么才合适,结果就没有叫。
秦成泽倒没有在意,他慈祥地看着楚千尘,说:“慕阳,这姑娘姓楚?”
“是,爸爸,她叫楚千尘。”
“你们认识有多久了?”
“二十年。”秦慕阳说:“我认识她的时候,她五岁,我十岁。”
“哦,哦。”秦成泽点头:“你们一直相处得很好吧?”
“嗯。”秦慕阳顿了顿,说:“我找不到饭吃的时候,就在他们家吃,找不到地方睡的时候,就在他们家睡,她奶奶和养父都对我很好。”
“找不到饭吃?”秦成泽皱眉问:“你怎么会找不到饭吃?”
秦慕阳没有回答,回到父母身边后,他从不讲他在周家受过的委屈,秦成泽到现在都不知道,他儿子被拐卖的那十二年里,吃了多少苦!
楚千尘看看他,忍不住说:“他爸爸对他不好,总打他,不给他吃饭,晚上经常把他赶出来,不让他回家。”
秦慕阳纠正:“是我养父。”
“嗯。”楚千尘点头:“是慕阳周家的养父。”
秦成泽的嘴唇颤抖起来,这个儿子回来十四年了,从来没有讲他那些年受过什么苦,秦成泽一直以为他过得还不错!
“慕阳!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秦成泽坐起来,秦慕阳忙过去搀扶他,说:“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我养父也不是恨我,只是他有自己的亲生儿子,对我另眼相看也是正常的。”
秦成泽对楚千尘说:“姑娘,谢谢你和你奶奶、父亲对慕阳的照顾。”
楚千尘摇头:“他帮我帮得更多。”
秦成泽叹了口气,说:“我明白了,你们从小就相互帮助,所以产生了感情,是不是?”
“是。”两个人一起点头。
秦成泽对楚千尘说:“姑娘,我想喝碗热粥,你能帮我去买一碗吗?”
楚千尘急忙答应:“好的。”
她转身往出走,秦慕阳说:“千尘,你慢点。”
他知道父亲要避开楚千尘跟他说话,所以他不方便陪她去。
楚千尘出去了,并关上了病房门。
屋里只剩下父子俩个,秦慕阳问:“爸爸,您是不是有话要问我?”
秦成泽点点头,说:“慕阳,你姐姐对不起你,她把你丢掉,害你受了那么多年的苦,我替她向你道歉。”
秦慕阳伸手握住父亲的手:“爸爸,以前的事情都过去了,我从没有恨过姐姐。”
“慕阳,你说实话,你是不是为了帮这姑娘才说孩子是你的?因为你对她感恩……”
“不是,孩子是我的。”秦慕阳肯定地说,又补充:“这半年我和千尘一直在一起。”
秦成泽说:“那你真的要跟她结婚?”
“对。”
“你有什么打算?姑娘的奶奶和父亲同意吗?”
“她父亲患了精神病,住在精神病院里,她奶奶同意,但是要请您亲自去向她提亲。”
秦成泽点头:“好,我出院了就去。”
“到时候我送您去。”
“不用,你工作忙,不能为私事耽误工作,你把地址告诉我,我自个儿去就行了。”
秦慕阳说:“千尘她奶奶现在住在A市。”
他说了具体地址,又说:“爸爸,我妈……”
秦成泽说:“你妈那里你不用担心,我会跟她讲。”
秦慕阳点点头,不再说话,两个人忽然沉默了。
过了片刻,秦慕阳又开口了:“爸爸,我对姐姐没有恨,而且我还很感谢她,如果我不是被人口贩子拐卖到周家,就不会认识千尘了。”
秦成泽慈祥地看着他:“慕阳,看来你对楚千尘真的很喜欢。”
因为喜欢楚千尘,秦慕阳不仅不恨故意将他丢掉的姐姐,还很感恩,这种爱有多深厚?
秦慕阳回答:“她是我唯一爱的女人。”
秦成泽点头:“你放心,我出院前就到她家去提亲。”
父子俩又聊了一会儿,楚千尘把粥买回来了,秦成泽喝了粥,肖环玉进来说:“慕阳,你爸爸要休息了。”
秦慕阳拉着楚千尘出来,安慰她说:“千尘,你不要把我妈的话放在心上,我们结婚后,你跟我回部队去,不跟我妈呆在一起,不会受她的气。等我们生了孩子,她就会改变态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