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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煞血结亲(2 / 2)

接着便是和亲抽签。那千山暮命人抬来一个大口瓦缸,又命人取了二颗红豆,二颗绿豆,一颗白云豆。封于一个蜡丸中,各国查验无误后便投入瓦缸中,盖上红布,抽中相同颜色的国家,便要同时相互和亲,一娶一嫁互不吃亏,抽中白云豆的国家只需一人祭祀江神。我在那山对面听得清清楚楚。

那时我才知道何谓心慌。看着五国各派出一人来到瓦缸前,大长和国自是我皇兄抽取,巫咸国是太子月孤桐,朝云国是云天赐,雨师妾国是皇子炎融,白民国便是我那夫君海雒笙。

我站在半山腰,看着这残酷的仪式,想到一个皇子或公主,抑或是国家的命运便系于这小小的豆丸之上,还当真可笑。偏偏各国却无人反对,就连最后反对的两个国家,一个是我的母国,一个是我所谓的夫国也都加入了进来。

我看着五个人围在瓦缸前,军鼓敲响,五人同时将袖子撸起以示未曾夹带,再同时伸进缸中,好半天,只见盖在缸上那红布飘来动去,军鼓停后,五人方才同时将手抽出。把各自手中的蜡丸放神案之上,再从别国的军队随机抽取一名士兵列于神案前,同时将蜡丸打开。

那日我睁大了眼睛,眨都不敢眨一下地看着打开的蜡丸。朝云国和白民国同拿了红豆,巫咸国和雨师妾国同拿了绿豆,剩下的白云豆便是大长和国。我见到皇兄脸色阴沉扭头便走,我那夫君一言不发,月孤桐一脸怒气,云天赐颇感欣慰,千山暮气定神闲地向结亲的两国道贺。

我只听月孤桐道:“横竖不过是族谱上多了一名字而已,只要心中那个位置留给该给的人,便是问心无愧,怕就怕心中的位置也被些不相干的人或事占了去,便成了狼心狗肺。”

千山暮笑着称,还是太子看得通透。

阿娇早命人拿了自己的一缕青丝呈了平王,平王从腰间解下一块玉佩与阿娇换了信物。我只觉得自己头脑发昏,嗓子眼一甜便吐了口血,金花婆还道是我在日头下晒得久了,动了胎气,便扶了我回到院中。我躺在榻上突然便想明白了许多事。

自今日起,这天下人尽皆知,白民国的太子妃便是阿娇,没有人会承认他是我的夫君,他也从未与任何人提过,他在夫夫山的白家寨与明月公主拜了天地。

那时候,在夫夫山下,他若告诉我他已经有了心尖尖上的人,我是不会以身相许的。

一开始,我也只是想报恩,并不知那是不是就算爱上他了,我只是不想成为和亲的牺牲品,自己先选个并不讨厌的人,总比被逼迫嫁一个自己很讨厌的人强。也许他与我是一样的心思罢了。

可他什么也没说,他娶了我,而我竟在他离开了七个月后即将临盆。

我天生要强,从不肯轻易向人低头。既然他后悔了,与我发的那些个誓言都不作数了,我又何必象那些怨妇一样哭哭啼啼地问他?到头来不过是自取其辱罢了。想我明月一生清高,自命不凡,拒绝了多少王孙公子的说媒,如今也不过落得个和戏文中那些薄命红颜一样,始乱终弃的下场。

可是我又一想,不管怎样,他已娶了我,我们是对着夫夫山神拜了天地发了誓言的,我还有了他的孩子,我这么爱他,他即让我相信他,我便再等他几日,或许他说的安排周详便包括了和亲的事情。

月孤桐说得对,有时候,爱这种东西,不仅会让人变得非常愚蠢还会非常卑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