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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水下产子(1 / 2)

我若此时死了,我那即将出生的孩儿又当如何?我摸到腰际月孤桐留下的那枝冲天焰,如今受了水,不知得用不得用。那焰火发出时,我真该感谢月孤桐这个一向让我不太瞧得上的太子身份。太子所用之物必是造价不扉,质量也好。他与我那枝竞是铜制的外壳,轻轻一转,便冲天而飞。尽管是在白昼,方圆几十里也都看得分明。

我被洪水吞没的时候,隐约听到小白的虎啸。

我醒来的时候是在下游一处浅滩上,有一些白家寨的村民和士兵零零散散地被水卷到这里。那士兵们上岸后便按国籍凑成一队,折返军营,乡亲们,却凑在一处,想再等等是否还会有顺河漂到此处的亲人。

我便是在一阵紧一阵的腹痛中醒来的。身边的小白焦燥不安地围着我来来回回地走着,把白民寨的村民吓得全躲到了一边。小白认得那金花婆,见她时常与我闲聊,便冲过去,衔了金花婆的衣角,死命地托了过来,直把那金花婆婆吓得半死,远远地看到是我,方才向大家唤道,

“莫怕,莫怕,我瞧着是那海家娘子,这白虎是她豢养之物,早些时候我送药时在她院中见过。是个灵物。”

说着便走来与我瞧病,见我身下湿漉漉一片血水,知羊水已破,便向一边村民叫道,“你们几个快去拾些长的木棍,树枝,能烧火的,能搭帐篷的都可,你们几个男人快去江边拾些布匹,一会好给海家娘子搭个帐逢,好生产用 ,总不能在这光天化日下产子。你们几个去寻些盔甲,一会烧上些热水好用。”

男人们便分头行事,有些生产过的妇女,便留下给金花婆婆搭个手。

我只听寨西头的罗娃娘问:“婆婆,这……这羊水看似在水中已破了许久,这……这地方如何产得子?”

那金花婆婆道:“产不得也得产,难不成让那未出世的孩子憋死在娘胎中?阿弥佗佛,观音保佑。”

几个女人七手八脚地把我抬到那用树枝搭的帐逢里,轮番用几个盔甲盛了些水,烧上,金花婆倒是临危不乱,拿个上身的盔甲放平,把那热水倒上,便在一旁教我如何生产。几个女人七嘴八舌地向我灌输如何用力,如何使劲的方法,直折腾了半日,几次疼得昏死过去。方才听金花婆婆喜道“见头了,见头了,快了,快了,再用些气力。”

我在那水中泡了半日,早已没了气力,躺在地上实在动弹不得。突听远处人声嘈杂,只听得月孤桐的声音。“我是那孩子的叔伯,那生产的娘子是我妹子,如何看不得。”

不说便罢,一说那一众男男女女群起攻之道:“女人生产,男人如何看得,使不得使不得,将军若要看,侍海家娘子生下再看不迟。”

我听得月孤桐到此,又见小白轻轻地吼了两声,便掀开头前一块被 水泡过的红布,朝他苍白地笑了笑,眼泪便忍不住溢了出来。

金花婆婆见我流了一脸的泪,慌道:“娘子,千万莫哭,这生产的女子最怕流泪,日后定会落下病根。老身知你水中产子艰难,如今得见亲人,自是伤感,你便再忍一忍,使使劲,把那孩子生出来,便过得了鬼门关。”

金花婆在我耳畔还说了些什么,我全然不记得,我只记得自己一次次地用尽全力,一次次疼得晕撅过去便再又醒来,直把那嘴唇咬破我也未叫得那人一次名字。入夜时分,我终于听到一声婴儿的啼哭。

“唉呀,生了生了,是个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