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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血溅深渊(1 / 2)

那镜中出现的是夫夫山白民国军营主帅的大帐,那与我拜过天地,曾有过不渝之约的夫君,白马义从的主帅,白民国的太子殿下——海雒笙,身披红袍,竞然对着千山暮深行一礼:

“国师此计甚妙,今次若无国师相助,怕是我与阿娇便再无夫妻之缘,国师乃我夫妻之媒,此恩日后定当回报。”方罢拜了三拜。

那千山暮仰天一笑,“殿下言重了,本是天涯同路人,即已报得美人归,春宵一刻值千金,花有清香月有阴。九宵楼台声慢慢,军营帐中夜沉沉。殿下即已得尝所愿,在下告辞。”

千山暮出去之时,我眼尖竞见到那只黄鹂鸟不知何时悄悄立于帐中门楣之上,我道那晚怎不见这厮,回来后便上蹿下跳,原是去了军营。原来我还不大相信禺疆弄出的幻境,他原本是神仙,随意弄些幻术诓骗于我,也未可知。可刚才在幻境中见了黄鹂,便信了八九分,可惜那黄鹂之意我竞无法会解。

禺疆再次收了幻境。我只站在那看得肝胆具裂。我皇兄时常说我太过耿直,凡认准的人便掏心掏肺地对人,凡厌恶之人常常嗤之以鼻,倒半分也不似那皇宫中出来的,做事全随心而性,所幸造化好,生了个公主命,才叫我没吃多少大亏。

如今,我才觉得皇兄说的话句句都是道理。我做事情着实随心,又不屑那些龌龊伎俩。譬如海雒笙最初同我表那个白,他说他喜欢我,他说着我便听着,从没想过九洲之大一众的公主王孙里头他怎么就偏偏瞧上了我,即便后来我也瞧上了他,两情相悦之时,也没想过去问问他这件要紧事。若他果真是因国家利益,想脚踏两只船,为自己那白民国和亲多加个保障,我堂堂一个公主不过是他政治权谋上的一个牺牲品而已,如今哪方利益大,便倾向哪方。按禺疆之计,大长和国势必会被各国孤立,如此时分,娶一个大长和国的公主,无疑是自找麻烦。我即已无利用价值,自当早早舍弃为妙。我只觉得自己一颗真心竞被人反复践踏。我越想越觉得肝胆里那把邪火烧得旺,连带着肺腑之间爬过一道又一道的委屈。但我脑中依稀还残存着一丝清醒问道:

“所以白马义从便成了你挑起战事最有力的工具,用和亲收服了白民和朝云国,你为了自己的野心,还要杀戮多少无辜百姓?还要牺牲多少浴血士兵?还要让多少老弱妇孺流离失所?”

“这天下本就不该让那些只知玩弄权术、纸醉金迷的蠢货所拥有。九洲一统本就是天意,即使我不统一早晚也会有别人统一,我不过是提早做了该做的事而已。我有无尚的神力,我要让那些自以为是的帝王看看,我——禺疆是如何治理这个天下的。那时,你——便是这母仪天下的正宫娘娘。”

我两眼喷火地看着禺疆。先前海雒笙和我说,千山暮和亲的目的怕意不在五国,那时我还不信。凭他千山暮只是五国最小的雨师妾国一个国师而已,如何操控五国,挥师南伐?今日若不是亲眼见到,亲耳听到,天下谁会相信,若干年后,这九洲六合会让一个弹丸之地的雨师妾国窃了去。

“你已是神仙,拥有人所不能及的法力,受众生香火供奉,与天地同寿,何必执著于权力?若神仙都是你这等货色,那和妖魔有何别?

“神仙?”禺疆冷笑了一声,“本君生平最痛恨那些假大空的神仙,满口的仁义道德,天下苍生,舍生取义,结果呢,不过是为了沽名钓誉罢了。本君就是要让那些高高在上的神仙看看,我是怎么在六界,一步步成为这人间帝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