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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因缘际会(2 / 2)

蝴蝶宫的酒宴甚是丰盛,饮的茶为大理特有的白茶,那白茶长于高山之巅,成品茶多为芽头,满披白毫,如银似雪而得名,泡出的茶色为极清淡的嫩芽绿,有祛火降燥的功效。再加上山茶花的清香,入口便唇齿留香,几天的旅途劳累便倾刻消除,身心具轻。每桌上的果品为海东雪梨,此雪梨只产于洱海一带,晶莹透亮,肉质雪白细嫩,汁多香甜,咀嚼不留渣滓,自比那普通的雪梨贵上百倍,平日纵有千金也还品尝不到。酒是大理特有的青梅果酒,清香酣醇,沁人肺腑,梅子的清香解了酒的燥气,喝起来舒爽不烈,绵长柔和。肉是高山耗牛肉炖鸡纵菌,茶花鸡煮猴头菌,皆为我大理特产。

酒过三旬,我父王和王后与各国使臣行了礼,举了杯,便起了白族歌舞,看得众人眼花撩乱。大理民风淳朴,招待使臣自是尽心尽力,毫无保留,宴席尾声,却闻丝竹弦乐变了曲调。

那日我穿着孔雀裙临空而降,裙摆皆为孔雀翎镶嵌而成,一身钗饰也皆为孔雀翎,舞动起来煞是迷人,好似那孔雀翩翩起舞。那孔雀舞对舞者要求甚高,即要全身柔若无骨,又要与曲乐配合似形奔放。我的孔雀舞雀跃中带着剑气招数,比普通的舞姬多了几分英姿,比舞剑又多了几分娇媚,只看得众人目不转睛,连连称好,只道是一曲舞罢,众人仍痴迷沉醉其间,久久不得回神。

我清楚地记得,我一曲舞罢退场之时,便从平王身后路过。发上一孔雀簪不甚掉落席间,当时并未留意,待更衣之时,方才发现少了一枝孔雀簪。我的孔雀簪与一般女子发饰不同,那孔雀簪是皇兄专与我打造的暗器,我担心被他国使臣拾起,发现此簪门道,多生事端,却遍寻不着。

我父王与母后见众人久坐不言,便道:“小女献丑,方才乃我大理孔雀舞,小女自幼练习,我国上下无人能及,今此特献于贵客,表我大长和待客诚意。”

“原是公主殿下,我道这舞非同凡响。”

“此舞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见。”

“美仑美奂,妙若天仙,只此一见,毕身难忘。”

“我看那月宫嫦娥也不过如此。”只听那雨师妾国国师千山暮声音清脆:“陛下宫中有此一宝,可贺可贺。”说罢举起杯与我父王一饮而尽。

“国师过讲,小女一凡夫俗子怎可与嫦娥仙子相提并论,谬赞了。”

“早就听闻大理王宫中明月公主能文能舞,艺贯九洲,今日得见果不其然,便是天上仙姬也不如公主神彩万一。”那千山暮倒是颇会说话。

“我看那《霓裳羽衣舞》也及不得明月公主的孔雀舞,当真乃天下一绝。”

“万里长空舞忠魂,碧海云天明月心。”众人听言皆叹好诗,纷纷望去,竞是沉默寡言半日未说话的平王海雒笙。这也是他与我说的第一句话。

为了寻那发簪,我只好换了妆束,再次上殿假意与众人行礼,实则寻物。我换了一身素白色纱裙,白簪,不施粉黛,不染铅华,步履轻盈现身于大殿之上。

那千山暮便道:“眼前人似月,皓腕凝霜雪,秀色掩今古,茶花羞玉颜。公主现身,蝴蝶宫中满院鲜花都失了光彩”。我向千山暮微微浅笑点了点头,便向众人行礼道:“明月见过各位贵客,愿各位在我大理观音市皆能如愿所偿。”礼罢便退了下去。

往返的路上我一眼便瞧见那平王案几上赫然便放着我那枝掉落的孔雀簪。便派了我那黄鹂鸟来寻。我那黄鹂在院中飞过,却在雨师妾国国师头顶,盘桓不去,诜久方才飞到平王海雒笙案几之上径直落下,衔起桌上的孔雀簪,抖抖翅膀飞了回来。

当时我躲在一边,见那席间有三人对我那黄鹂鸟甚是关注。一个是巫咸国太子月孤桐,一个便是国师千山暮,他们二人均看得清楚,却笑而不言,待我那黄鹂飞走,均冲着平王举起青梅酒,三人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