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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人心不古(1 / 2)

情这个东西,果然不是你想不沾便可不沾的。那一日我昏昏沉沉,完全没了当日与齐王论策时的经纬分明。我不知自己这样一计将他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子位上打入深渊,对也不对……我完全没了当时见齐王时的决绝与城俯。

可见情这个东西确比毒药还毒,能让人痴傻。我明知他空有一副海雒笙的身躯,竞还无半分反抗地委身于他,当真不知廉耻,也罢,办完此事,我便可自裁,安心去与我那夫君相见于九泉了。

想到此处我方才稍稍宽了宽心,方能把自己从昨夜的失身之耻中唤醒。

军师来报,太子妃已回宫,此时正在皇宫内向国君请安。我便拿了早已写好的一张纸条交与军师。那纸条上书:

见字如见人,妹随太子出征,木兰之志可表天地;皇子火烧容颜,娘亲苦不堪言,圣水虽好只可解表,若要除根,今夜皇陵一见。姐。

字面意思并无不妥,我也未留名,只是将一枚孔雀簪让军师托宫人一并交与阿娇。见到此簪,她自会相见。

那夜我穿了件洁白的霓掌羽衣,外面罩了件黛色斗篷,风帽盖头,只用孔雀簪绾了一头的青丝,遮得严严实实。

我独自一人骑马到了皇陵,齐王办事果然可靠,皇陵内外空无一人,卫队不知被支使去了何处。我在下马碑前下了马,牵着马一路走过石象生,上了祭祀台。但凡皇陵规格大同小异,无非石象生的石像有些是石刻镇墓兽,有些是石刻的文武百官。白民国君的皇陵自比不了那上古神帝舜的陵寝,规格也差了好多。祭祀台不但小还很低。

我立于祭祀台上,周围空空荡荡,人迹绝无,静得连自己的喘息声也似有回响,在此交谈,怕是方圆一里外都听得清清楚楚。也不知齐王等人是否就位,万事具备,只欠东风。

不到半柱香工夫,我只听得寂静的陵寝中,远远传来阵阵马蹄声。下马碑处,那人也下了马,一路步行而来,听脚步轻而急,小而碎,识音辨人应该是个女人。

我在祭祀台上看得清楚,来人正是阿娇,看身量她却比十年前丰满了许多。身披黑色斗篷,也是风帽压顶,行色匆匆,我忍不住咬了咬嘴唇。

那人到了祭祀台下,一路小跑而来,上来便抓住我道:姐姐,你让妹妹想得好苦……”说罢还落下几滴泪来。我只冷眼瞧着她,若不是风月镜中看到她人面兽心的一幕,我也以为她依旧是那个娇娇弱弱的纯情公主。

“姐姐,那日江神庙前一别,竞不知姐姐所踪,我求了夫君四处寻你,却无半点音讯,每日里烧香祭拜,只求姐姐那日能在水中逃过一劫平平安安,不曾想这一别便是整整十年。”

“是啊,整整十年……”我无限感叹。

“不知这十年姐姐一向安好?妹妹见字便马不停蹄不敢耽误,赶来见姐姐,这夜色虽暗,也挡不住姐姐满身光华,姐姐风采依然如往昔,大理自姐姐后,再无绝色。”这阿娇当真嘴甜如蜜,今夜来此,明知满心算计,还不忘巧言如簧。

“这世间最幸福之事莫过于与所爱之人朝夕相伴,白首不离。妹妹这十年与太子殿下恩爱有加,儿女承欢,好不自在。”我笑着望着那阿娇风帽下一张笑意虚伪的脸。

“若不是姐姐当年舍生取义,祭了江神,我与太子殿下怕是也无此姻缘。听姐姐此言,想是姐姐也有了意中之人?不知何人有福得姐姐绝世妙人?”有时我真佩服阿娇的那颗七窍玲珑心,大难将至,仍能口吐莲花。

“人不可怕,因为看的见,心才可怕,因为猜不透。我与我夫君,十年前便在夫夫山下拜了天地,育有一子,妹妹岂有不知?”我紧盯着阿娇,那阿娇脸上略略一酸,但马上便恢复如初。

“如此说来,姐姐好福气。不知姐姐嫁与何人?”

“我爱之人与妹妹所爱之人是一人也非一人。我爱那人已经故去。”那阿娇听罢脸色略变了变。

“姐姐此话怎讲?”

“妹妹与奎木狼前世姻缘,今世再续,狼情妾意好不圆满,可惜生得一对儿女却不圆满。”阿娇听罢脸色发青。

“姐姐说话妹妹怎地听不懂?”阿娇依然强装笑脸。

“千山暮的焕颜圣水两位小殿下用得可好?此时已是午夜,想是那人面已退成了兽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