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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沉晏靠着身后的皮质靠背,身边则是半搂着他的易玄。司机将车开得很平稳,一路风景正好,阳光暖人。入了秋,薄毛衫领口露出一截锁骨,之前正正好好的上衣宽松了不少。他侧脸望向窗外,连日来被疾病折磨,他脸色苍白憔悴,坐在后座整个人明显消瘦了。

湖光山色,绿树亭阁,的确是个适合养病的地方。体味着久违的休闲生活和欣赏着美丽景色的同时,楚沉晏也深感易玄对他的好。自生病以来,对方一直守在他身边,以万般珍爱呵护最脆弱的瓷器的态度,方方面面地悉心照顾着他。

在远离城市的宁静山间,易玄的心情似乎也平静了许多,不复之前那般起伏波动。他会安静地坐在楚沉晏身边,或办公,或看书,或休息,时常望着楚沉晏的脸慢慢发起呆来。

两人的关系在默契的相处中缓和,在经历了一场突如其来的疾病后,之前发生的种种不快与那些影影绰绰的梦境一同消散了。

楚沉晏理解对方压力重大、工作繁忙,也接受易玄年轻气盛、醉酒失控的解释。追根究底,他还是珍惜两人来之不易的感情,在这场婚姻中,他倾向于包容年轻伴侣一些小小的失误。

他们还有未来几十年要一起度过,在他看来,之前那些只是婚姻旅程中的一点小波折。

肉体上的疼痛他过去不是没体会过,咬咬牙便忍过去了。正是因为经历过,才更加珍惜现在所拥有的幸福。只要他知道易玄的心意,感受到对方的真心,其他的小小不快完全可以让它随风而去。

休养期间,易玄担心他伤神拦下了不少探望,只放了几位关系不错的朋友来到家中。顾昭来了几次,没有提及工作上的事,只是关心着他的身体。周衍专程开车过来,陪他天南海北地聊天叙旧,言语中抱怨了几句自己新换的助理。

还有容名琛,他的到来让楚沉晏多少有些尴尬。

易玄上次醉酒失控多少由于自身压力过大,而身为伴侣的自己又太过繁忙多少忽略了家庭,这才是两人闹不快的根本原因,然而当时争执的内容毕竟涉及了容名琛。

楚沉晏从没觉得容名琛对自己有那方面的心思,两人很早就相识,但对方对他一直是礼貌而客气,温柔而绅士。他和易玄在一起后,与容名琛的来往就更淡了。虽说对方和易玄是表兄弟,和自己又同属一个公司,但他们见面交往的次数其实屈指可数。

若不是易玄喝多了提出来,楚沉晏从不知道他的心里竟然还深藏着这样的想法。

容名琛并不知道自己卷入了一场家庭纷争,他来得从容,去得坦荡,言行得体,既充分表达了对表哥伴侣的问候,又体现了对公司脊梁的关心,一言不多,走之前微笑着留下了一捧包装精美的百合花,清新典雅,芬芳馥郁。

楚沉晏的一场病倒换来了宁静平淡的居家生活,这段时光简直像是偷来的。难得他们双双在家,每日有人送来新鲜的蔬果鱼肉,他们便惬意地享受着亲自动手烹饪的乐趣。

金色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散落满地,易玄站在料理台前手脚麻利地处理着肉类,楚沉晏则站在旁边清洗着蔬菜。身体不经意地碰触,紧接着是视线相交,两人情不自禁地,双手湿淋淋地轻触一下嘴唇而后继续;享用完美食,他们带上书籍和茶点来到别墅前的草坪前,享受着室外新鲜的空气;夜幕降临,两人早早洗漱完毕,相拥着在床上欣赏一场旧电影,而后在彼此熟悉的气息中入眠……

这种生活美好得让人迷醉,但毕竟不是常态。等楚沉晏恢复得差不多,已是半个月之后。虽然身体清瘦了,但是精神却比以前好了,他想这其中大部分还是因为有爱人的陪伴和照顾。楚沉晏不得不承认,即使自己是个三十多岁的成年男人,心理上也仍旧依赖着年轻的伴侣。

痊愈之后,两人告别了世外桃源般的住所,回归位于喧嚣城市中的家。

这天,易玄上班之后,刚刚归家的楚沉晏把二人的东西稍作收拾。他们这段时间住到郊外别墅,市区这套房子有佣人前来整理,保持着干净整洁的状态,花瓶中的鲜花是新换的,娇艳盛放,犹带水珠。

将门前挂着的干洗好的衣物取下拿到衣帽间,楚沉晏边听着音乐边将衣物折叠规整的时候,手指忽然触及了裤袋中的硬物。他顺手取出,躺在手掌上的是一张制作精美的浅粉色纸片。

来自某花店的购买花束的凭证。

楚沉晏翻看了一下那张纸片,伸手展开那条长裤。

铁灰色、剪裁流畅、质地上乘的西裤,属于易玄。如果没有记错的话,正是两人发生不快的那天,对方当时身上穿着的那条。

楚沉晏理智上明白不该多想,但他无法控制住自己的思想,阻止不了自己的思绪,胸腔内的心跳声逐渐加剧,他握着衣物的手指也开始微微发汗。

之前一直被他忽略的问题浮出水面,当时易玄出差归来究竟是和谁在一起喝的酒,那天订制的鲜花又是送给了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