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午优摘下面纱,双手交叠按压在男孩胸口上:一下、两下、三下……心中默念着。
然后掰开男孩的口,实施人工呼吸,但极难吹进去。
孩子口鼻尽数被污物所堵,现下是跟阎王爷争分夺秒。用手将卡在嗓子里的东西抠出来,不过更深的触及不到。
谭帆进院子的时候,屏风已经遮上了。
看到他亮出牌子,掌柜的惊住,心道今儿是什么日子,竟连谭大人都来了。
刚要出声问好,却被他抬手制止了。
谭帆小步绕过屏风,走到了最边上,清晰的看到屏风以里。
适才在深谙乐器行跟官差对峙的女子,这会儿正跪坐在地上。
她身旁,小丫头掰开躺在地上女人的嘴,一口一口吹气。动作一气呵成,看着却让人瘆得慌。
临死前的人,最后一口气向来是犯忌讳的,活着的人都怕过了气,会有尸变。所以,离这种人越远越好。
当下谭帆却亲眼看着,有人在给临死的吹气。
从来没见过如此奇特的场景。姑且等着,想看究竟会发生什么。
太过认真专注,林午优压根儿没注意到多了看客,她只一心的从男孩嘴里掏出没消化完的饼子和看不出是什么的污物。
然后毫不介意的,对嘴吹了下去。
谭帆整张脸都扭曲了,差点儿作呕,吐出来。
这种嘴对嘴吹气的事,一旁小丫头倒还好,至少她身下,那个躺地女子的口中是干净的。
然……这小男孩。
谭帆甚至闻到了一股恶臭从男孩身上发出来。
“呼吸道堵塞,现在必须进行气管切开,颂娘,用白酒浇管子和我的手。”
林午优说着,将双手捧在面前,仿佛等着洗手的三岁小孩。
这一抬头,她的脸尽数展现了。
浑然天成的五官,漂亮的过了分。
谭帆嘴角微勾,被惊艳到了。
掌柜找来的管子,林午优真是不敢恭维。
什么管子?赫然一个笔杆子。
不过将笔的毛尖部分和笔尾堵塞部分拔掉了,留出中空来。
不过,这也算符合她的要求了。
林午优又指了指小男孩的脖颈处,“倒酒!”语气不容置疑。
颂娘立马按照主子说的做了。
下一秒就看到小姐的手在小男孩颈处摸索,仿佛在找什么。
……
另一边,绿心已救完了,确认那女子恢复了呼吸,正要转而救男的。
忽然听林午优吩咐,“这男子身子好,待会儿救,绿心,我记得你身上带了我的药包袱,拿来!”
绿心心虚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支支吾吾了半天,“小姐,奴婢把药包袱,放到夫人给您的包袱中了,适才在乐器行里……”
林午优的心咯噔一下,包袱落在乐器行了。谭帆就在乐器行里。
怪不得她觉得心里不安,原来纰漏出在这。
现在该怎么办?没有器械,气管切开没法进行,只有管子而已。
哦,颂娘的剑倒还可以派上用场,可消过毒的布条呢?
气管切开后,血流必须及时控制。
没有这些,压根别谈。
“包袱在这里。”一道声音传来,林午优抬头,跟谭帆四目相对。
什么叫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