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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苍何笙番外36(2 / 3)

“周部,您的安危半点差池都出不得,这是广东境界,一旦您在这里受伤,京城问责,省厅都要挨处分,请您多体恤。”

周容深反问,“你认为我该怎样,她是我前妻。见死不救,还是凉薄回绝。”

下属不觉得丝毫不妥,他大胆谏言,“既然已经分道扬镳,不理会即可,官场明哲保身,本就是心照不宣的规则…”

未等他说完,周容深突然将手上茶杯对准面前桌上用力一掷,茶盏是琉璃镶瓷金,质地很脆,目的是用来尽快化解热度,能适口饮用,但在他掌下却轻而易举被震得粉碎,化为了点点白沫。

下属惊惶错愕,本能朝后退了半步,低下头不敢再多言。

周容深办不到。

他对任何人都能置之不理,唯独何笙。

他觉得自己亏欠她太多。

他这辈子,也许还余下十年,也许二十年,三十年,甚至更久,她的哀求,哪怕明知要他送死,他也不会拒绝。他无法面对她失落而去的样子,他无法面对她挂着眼泪,在心底埋怨他冷酷的凄然,他胸口裹了一层又一层的情意,是她背叛与欺骗,也不能抵消的厚重。

次日清晨,周容深亲手批示公文,蛇口码头停运二十四小时,南港口三重关卡畅行,广东省、福建省、云南省三省,衔接101国道、137国道、159国道、196国道撤消警力,七十一条公路摄像关闭,收费口待命,对某些车辆不设防,不拦查,并加盖公安部第一副部长印章,由深圳市公安局,广东省公安厅,联袂发布传真到涉及相关省市执行。

潜伏在市局门口的泰国毒贩第一时间得到消息,通知了萨格,她正在温泉池内饮酒,对此毫不意外,也不惊喜,只是非常冷静吩咐手下人备车,去往郊外。

马仔递给她一条毛巾,替她捧起垂地的湿纱,“主人,只要周容深放一马,其他条子反悔也不足为惧,何况他们根本不敢。这些听命办事的走狗,我们搞死他们,就像杀鸡一样容易。”

萨格偏过头,看向玻璃罩外浓烈的阳光,她来到广东躲躲藏藏一个月,栖身之处哪里见得到如此美好的天气。

难怪世人追名逐利,为权与钱,像疯子一样出卖良心,能够掌控所有的滋味,的确妙不可言。

“我小看了她。让男人如此念念不忘,为她赴汤蹈火,这也算女子练就的极致本事。”

马仔说只要这批货平安偷渡,我们就可以再度控制云南贩毒网,一雪前耻。西双版纳的条子,怎样也拐不到丽江堵截我们。

萨格比他见过的阵仗世面多,也更冷静,“吩咐下去,不要掉以轻心,福建省的条子在我眼里算个屁,广东有周容深和乔苍,这是我的死敌,他们诡计多端阴险善变,多留一手总没有坏处。”

午后一切准备妥当,市局放出消息,萨格接到后,命令手下人联络这一边,要求调遣二十名特警,一路护送,开道至广东境外,何笙一口答应。

她迫不及待问我的女儿呢。

“乔太太放心,令千金吃了安眠药,正在熟睡,我们主人也是言出必行,您抵达上一次的茶楼,我们自会见面。”

“我们。你吗?”

男人不解释,仓促挂断,嘟嘟的忙音传来,一旁刑警摘下耳机,无奈摇头,“没有定位,依然是空白。”

狡猾奸诈的萨格,到了这一步,仍旧防备深深。

周容深紧皱眉头,“看来货不出境,萨格不会放人。”

刑警急忙说,“可一旦出境,周部长,您的麻烦就大了。只有剿灭这伙人,您才能平安无虞。”

追踪陷入一团焦灼僵滞,半小时后乔苍从盛文离开,秘书打来电话询问交易地址,周容深下令配备二十名特警,十名狙击手,作为先头部队前往茶坊,另五十名刑警待命,随时出动。

秘书等不到何笙的答复,将电话交给了乔苍,他低沉的呼唤传来,惊了浑浑噩噩陷入沉思的何笙,她朝正在点兵的王队长大声制止,“不要去茶楼!这是调虎离山。那里只有萨格的马仔,而且是她的弃子,根本见不到乔慈,萨格从头至尾就没有想过将她还给我。”

周容深问确定吗。

拿到筹码依然撕票,是香港黑社会一贯作风,近来延续内地,十分盛行,防止条子顺藤摸瓜,也是绑匪给自己擦干净屁股的策略,当然,只有十拿九稳能逃出生天,才会撕票,清洗手上的累赘。

乔苍在电话那头说了句,“给他。”

何笙控制不住上涌的绝望,从脚底到头顶,密密麻麻压迫着她。她的乔慈,男人说出茶坊的霎那,她就知道完了。

萨格根本不会在那一处,那里四通八达,很容易陷进条子包围圈,她利用这伙为她掩护的死士试图金蝉脱壳,乔慈会跟她上路,万一出不了广东,她还有底牌,一旦出去,她会立刻杀掉抛尸。

这通电话仅仅维持了十秒钟,两方便同时结束。

王队长选好了人,问目的地是何处。

何笙与周容深几乎同时说出场楼。

场楼是萨格的藏身处,一半几率也是她的藏货处,那边公路好走,又人烟稀少,横行的阻碍不多,是最佳出发地点。

前赴后继的特警与狙击手钻进警车,十辆纵成数列,浩浩荡荡驶出市局,疾驰向郊外。

抵达时傍晚六点整,茂盛的林荫遮蔽夕阳,斑驳的剪影,洒下昏暗一片。

昏暗的尽处,是一辆等候许久的银色宾利,司机推开门,朝后面挥手,周容深与何笙走下警车,吩咐其余人待命,便上了那一辆。

乔苍坐在后厢,副驾驶黄毛,黄毛不断输入地址定位,可在屏幕上什么痕迹都没有,如同死机一般。

萨格竟然使用了国际反定位设置,这可是造价不菲,每分钟便要数万,黄毛龇牙咧嘴把机器扔出窗外,“操他妈,臭婊子,上次在金三角就该捣烂她的逼!”

乔苍始终不发一言,直到车厢安静下来,他忽然开口,“兵分两路。”

周容深似乎与他商量过,顿时领会了他的意思,递到何笙一瓶水,给她压惊,“你现在进去,千方百计让萨格将盛放乔慈的箱子拿出,打开拉链,放在正中央的空场。”

他从口袋内摸出一把金色勃朗宁,将子弹壳上膛,看向乔苍,“我们各自爬上两处平房,对准箱子内的蛇射击,一枪爆头。以枪声为准,我的人,暗中包抄,你的人,直接强攻。”

黄毛一听顿时炸了,“平房距离厂楼,大约有九十多米,瞄准人头都很吃力,蛇头才弹丸那么大,还会不断蠕动,击偏部位令它们犯了野性,会咬死小姐。万一失手误伤,连送医的时间都来不及,这可是荒郊野外。”

他左右瞧了瞧,“何况到处都是防风伏击的马仔,枪法,耐性,定力缺一不可,还要防止偷袭,这根本办不到。”

在黄毛阻挠时,乔苍沉默掏出随身携带的枪,他拉动保险栓一刻,周容深推开车门,他们谁也没有说话,何笙知道山穷水尽,除了搏一把狠的,再无第二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