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枯萎了,衣服撕烂了,唯有这颗灿烂的红宝石戒指,半点也无损于它的辉煌。
没有生命的东西,总是更加坚强和顽固。
这世界上,还有什么能比生命更加脆弱?
但许多人却还在拼命地掠夺他人仅有的一点生存资源。
大手滑过,很轻柔地把那枚戒指摘下来,红宝石的光芒几乎闪花了他的眼睛。握在手心的时候,他忽然一用力,戒指几乎刺入了掌心,一阵淋漓的鲜血。
他若无其事地在身上擦了擦,把鲜血擦得一干二净,才慢慢地走过去,走到段雪梅的身边,伸出手,声音温柔,态度诚恳:“段小姐,这是我十五岁举行成年礼时,母后留给我的礼物。现在,请你收下。”
段雪梅当然知道这枚红宝石戒指的意义,但是,她做梦也想不到,自己竟然会在这样的时刻得到这样的戒指。
俗话说得好,男人不坏女人不爱,也许是这个妖魅一般的男人身上那股妖怪一般的气息,段雪梅忽然觉得这张俊脸充满了一种残酷的,邪气的,令人不可思议的魅力。
“段小姐,伸出手来。”
那声音如在催眠一般。
她不由自主,伸出右手,纤纤玉指,洁白无暇。
“你的手白,戴红宝石很衬。”
一阵风来,段雪梅不知怎地,熏然薄醉,她也醉了,不知道是人醉了还是酒醉了。
太阳已经升到了头顶。
琅邪王这是第一次大白天喝酒。
他提着酒坛子,上等的美酒散发出凛冽的芬芳。
躺在地上的女人闻到了这股香味,勉强睁开了眼睛。两日两夜的饥渴,受伤……她的声音微弱得如一缕游魂:“水……水……冷……好冷……”
他仰起脖子喝一口酒,悠然自得:“素女,皇太子当初许诺给你怎样的荣华富贵才换得你如此死心踏地为他卖命?你说,只要你能开得出条件,本王也全部满足你!”
“水……冷……”
她反反复复,只是说这两个字。
他看一眼外面的太阳,故作惊讶:“这么好的阳光,你会冷?你的太阳公公难道不曾给你温暖?”
想她太子府出来的上等刺客,什么样的山珍海味不曾吃过?却对那些糕点装出那么巨大的兴趣,要何等样的训练有素才能做到?
太子的势力究竟达到了怎样可怕的地步?难道自己这一辈子真的不可与之抗衡了?
琅邪王越想越恨,心底震怒欲狂:“快交代,你们到底还有什么阴谋?”
“水……水……”
再怎样的山珍海味,此时也比不得一碗清水,她的嘴唇已经干裂蜕皮,慢慢地渗出血迹来。
“要水喝?那还不简单?只要你收起对皇太子的忠贞,我马上给你水喝……”
她瘫软在地,眼泪一滴一滴地掉下来:“水……我要水……求你,求求你……”
“臭婊子,太迟了,你求我也没用了……”他提着酒坛子猛喝一口,烈酒顺着他的脖子往下掉,溅得他一身都是冲天的酒味。
“臭婊子,我以前是怎么待你的?你竟然这样欺骗我,快,再不交代的话,还有你更大的苦头吃……快说,太子到底还有什么阴谋?他对令牌的事情到底知道多少?快说……”
她反反复复只说一个水字,到后来,声音慢慢地沙哑了,眼前一黑,又昏迷了过去。
感觉到饥饿,但嗓子干渴到冒烟再到嘶哑,最后,就麻木了,躺在床上,时而清醒,时而迷糊,再也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