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前者那么虚无缥缈。
至少,夏原吉还是单身男子。
至少,夏原吉没有段雪梅,没有三妻四妾——
也许有,她不知道——但是,也远远胜过她亲眼目睹琅邪王对段雪梅等的宠爱备至,当家主母做派——
扪心自问,自己在蓟州城那么长的日子,几曾有过实质性的当家主母的权利?
琅邪王,他并未给予自己!
这样的情况之下,两个人居然在这里争辩感情的问题——争辩他是否爱她的问题,难道不是很奇怪么?
但是,她没有说出来。这些,其实是她内心深处最最隐秘的东西——总是藏着焦虑,怀疑,疑神疑鬼,信不得,又摆脱不了——在她指责琅邪王的时候,自己内心深处,何尝不是藏着最最深刻的猜忌?见人只说三分话,未可便抛一片心——她是从人与人之间的末日厮杀里逃出来的——
难道就那么天真无邪的信任琅邪王——以后不再追究自己的间谍身份,真把自己当成一个皇后看待了?
她不能准确地表达——这一切,其实跟物质无关——因为真要喜欢物质的话——琅邪王摆明了是现成的皇帝——他夏原吉再是财雄势大,难道能跟马上要登基的皇帝相比?
她不言,但是,知道琅邪王能够理解。
而且,这一点,他自始自终都非常清楚。
选择夏原吉,十之七八,甚至是选择一种死亡——
成王败寇,在这场战争的最后,落败的一方,必然没有任何退路——必死无疑!
就像她现在就能预测命运的那些人:恒文帝,铁大将军……甚至夏原吉……
也许,都非死不可吧——
就算她妄图扭转天意,但是,天意真的那么易于扭转?
她微笑起来。
“单单就我跟你成婚的当夜,你跟两个女人拜堂,跟两个女人洞房,我都不能接受了!”
琅邪王的声音很急切:“……你知道,那是先帝指婚,我是奉命行事。”
甘甜似笑非笑。
难道和段雪梅春宵一夜,洞房花烛,OOXX,也是先帝命令的么?
先帝那时候早就死了,他根本看不见了。
而新婚第一夜起,他就摆明了态度的,不是么?
琅邪王哑口无言。
在这种事情上,他完全看不清楚。
一点都看不透了。
“王爷,你还记得那次让谁去京城做人质么?”
他徐徐地问:“甘甜,是不是就是从那一次开始,你更加坚定地认为,我根本不可能真心待你?”
“对,从那一次开始,我就更加确信,你的真心是给段雪梅的。你是王爷,你不可能不知道那是有死无生的事情。你最初的第一反应就是保护段雪梅,这是本能的反应,骗不了别人的……”
所以,后来无论他做了什么都不行了。
红宝石的戒指和生死的抉择……这两个本质上的大问题上,他的原则那么明朗。
难道还不够说明问题?
月光洒满了整个屋子。
四周静悄悄的,已是夜深人静了。
这令外面的秋虫啾啾之声更加的明显。
荷花,慢慢地显得枯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