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皇帝,但是,还没做得气派,修炼还没有到温柔敦厚的地步,身边弥漫的还是当初那股军人的气质。
军人就是,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她几乎快要晕过去了。
此时,黎明已经到来。天空已经有了明光,雨夹雪却飘得更细更密了。屋子里生了火,却依旧让人觉得寒彻心扉。
琅邪大帝迫近,眼里暴怒欲狂。
他亲眼看到这二人亲吻——这两个家伙!
竟敢在他的面前亲吻。
私奔,亲吻……
夏原吉的手足,到底要伸展到什么地方?
竟然敢化妆成老太监,李代桃僵,在宫里把人带走。
这皇宫上下,到底还有多少是夏原吉的人?
宫女们?
太监们?
到底谁才是值得信任的?
就如自己的皇后,居然也是别人的人——他在激怒之下,已经彻底忘记了,这个皇后,本来就是别人的女人。
他的鼻息,如拉风箱似的。
敌众我寡。
甘甜缩后,一再一再的退让。
琅邪大帝笑起来。
这一刻,他们终于是敌人了。
真好。
夫妻之间,反目是常事,何况他们,一直都是间谍和雇主之间的关系。
如猫戏老鼠。
忽然,寒光一闪。
他竟然来不及闪避。
眼睁睁地看着她眼里那一抹喜悦的光芒,就像孤注一掷的赌徒,一柄极其小巧的匕首,刺向她的胸口。
他竟然猝不及防,因为这匕首实在是太过小巧了,也不知她藏在何处,或者干脆就是从床头拿出来的?
就这样直直的刺向他的胸口。
杀机毕露。
图穷匕见,不是你死便是我活。
再也没有第三条路可走了。
琅邪王心里一寒,忽然想起她捏着小石头击向自己小腿的时候……杀人!杀人!
杀他琅邪王。
竟然是真的。
她是真的想杀他。
而且,不是停留在想的阶段,而是行动的阶段了。
在任何时候,都有备无患,居然在床头也藏着匕首——这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事情?以前,他确知是没有的。
哦,他想起来了,是方惜之和铁大将军被杀之后。
那时候起,她整日出入都带着匕首。
也就是那时候起,她自动地,把自己划归到了他敌人的阵营里面。
不为我所用的,便是我的敌人。
这是琅邪大帝的至理名言。
同理,她不做他的妻子,便也是敌人。
他惊惶,难道中间是没有过度的?
那时候,她的匕首已经横在他的胸前,眼底,闪烁出疯狂的光芒,几乎一用力,马上就要划破他的心脏。
琅邪大帝一时不知反应。
甘甜咬紧了牙关,嘶声道:“放我走……”
他想也不想:“不!”
她的手微一用力。
血,从他的胸口涌出来。
慢慢地沾湿了胸前的衣襟。
他却看也不看,只是凝视甘甜,眼里是一种极端的绝望和疯狂之色:“你还想追着夏原吉而去?你居然和他私奔?”
甘甜的手抖得厉害。
在这之前,她从未想过要真正杀掉他。他们一直是合作伙伴关系,不是生死大敌……就这么一刀下去,不是她的初衷。
但是,现在,她已经无法选择。
“琅邪王,你不要再逼我!我要离开是我的自由和权利!”
“好,你杀了我……这就是你的权利!”
他也暴怒欲狂。
她的手忽然用力。